第十三章身份(2 / 3)

聽到她這樣說,甘迪奧似乎也有些感動,他抬起手,借著推眼鏡的動作擋去了臉上些微的尷尬,笑著說道:“嗬嗬,你這丫頭,平時看上去迷迷糊糊的,關鍵時刻還滿聰明的嘛,一點就通。”說到這裏,他又換上嚴肅的表情,“不過,不要以為巴結我兩句就可以不幹活。從今天中午開始,每一頓的飯還是得由你來做,一直做到學院開學為止。還有打掃房間,清理庭院雜草,給花澆水……這些工作一個都不能少!”

看到甘迪奧的表情,詩帆頓時傻眼了,這個剛才還和藹可親的大叔眨眼間就從天使變成了惡魔,讓她一時反應不過來。等明白了話裏的意思,她立刻在第一時間裏暗罵了出來。

臭大叔!死人!吝嗇鬼!原來還是記惦著你那點損失!虧我在這裏感動得一塌糊塗,真是看走眼了!

“我先下去了,你在這裏好好想想應付謝麗的方法,想到了再下來吃早飯!”見目的已經達成,甘迪奧便朝門外走去。剛走出門,他突然回過身,又一句話從嘴裏蹦了出來:

“還有,以後別有事沒事就對我笑,我心髒可受不了。”

——暈!我笑也要你管!詩帆被他這句話氣得吹胡子瞪眼睛。

等甘迪奧出去後,詩帆在房裏梳洗了一下,又經過一番認真的思索,這才下了樓。還沒走到餐廳門口,一陣香味就撲鼻而來,看樣子謝麗已經準備好早餐了。詩帆趕緊幾步走到門前,果然看見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三份早點,謝麗正在桌邊擺放餐具,甘迪奧則已經坐了下來。

“啊!妹妹你下來拉,我正打算上樓叫你呢!”謝麗抬起頭看到是詩帆,立即滿臉笑容地叫了出來。

“啊,唔……”詩帆含糊地應了聲,又在心裏把應付謝麗的方法重溫了一遍,這才邁開步子朝餐桌走過去。謝麗立即給她拉開椅子,把餐具擺放到她麵前的盤子裏,接著推了一杯牛奶過來。見她的殷勤樣子,詩帆立時猜到了兩三分,當下也不多說什麼,直接坐了下來。

接下來的進餐過程中,餐桌上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又有些詭異。甘迪奧坐在餐桌的上位,一臉波瀾不驚的表情,甚至頭也不曾偏過一下;詩帆的吃相也非常文雅,小口小口,細嚼慢咽,完全象一個淑女一樣。相比之下,旁邊謝麗的表現就豐富多了,她一會兒看甘迪奧,一會兒看詩帆,東西送到嘴裏也隻是三兩下就吞了下去,還時不時地皺眉,和另外兩人享受早餐的樣子大相徑庭。

“妹妹……”在經過好幾次開口無聲的前例之後,謝麗終於艱難地叫出了一聲。

——來了!詩帆心裏微微一驚,麵上卻沒有任何表示,隻側過頭朝向坐在她身邊的謝麗,做出等待她下麵的話的樣子。

“剛才我問的那些事……”謝麗的神情象是有些為難,不過馬上就咬了咬牙,直看向詩帆,然後把下麵的話說了出來,“現在可以告訴姐姐麼?”

話一出口,正在吃著東西的甘迪奧一下就停住了動作,眼光也在同時掃了過來。他先是看向謝麗,然後又轉過頭,直直地看著詩帆,臉上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似乎對詩帆接下來的表現非常感興趣。

好,終於問出來了吧,那我就給你回答!見二人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詩帆在心裏一陣偷笑,隨即把剛才想好的應對方法搬了出來。

隻見她用帶著一絲驚異的眼神看了眼謝麗,之後就默默地轉回頭並低了下去,漂亮的大眼睛也耷拉下來,顯出一臉黯然,手也在同時交疊著握在一起,緊貼在胸前,那樣子要多幽怨有多幽怨,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姐姐……其實我……”

隨著這句話,她那黑漆漆的睫毛輕輕顫動起來,眼睛裏也泛起了淚光,似乎將要說出口的是很不堪回首的往事。看著她這柔弱無助樣子,謝麗不自覺得握緊了拳頭,臉上顯出了不忍的神情,不過看到詩帆即將開口,她也就把這種心情強壓了下來。

頓了一頓,詩帆終於張開了她那紅潤的小嘴。

“其實我……什麼也不記得了……”

隨著這句話的說出,餐桌上另外二人先是一驚,接著便呈現出不同的反應。謝麗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詩帆;甘迪奧眉頭略一皺,之後就微微地笑了起來,再看向詩帆的眼光裏也充滿了嘉獎和讚許,似乎對這個回答非常滿意。

的確,僅一句話就能把所有身世方麵的事情給糊弄過去,這不是最好的回答,那什麼算是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你失去記憶了?”謝麗感覺自己的舌頭象打了結一樣,好不容意才吞吞吐吐地問了出來。

“是的。”詩帆閉上眼睛,用淒然的語調緩緩述說了起來,“兩年前,我在一片樹林裏醒過來,碰巧被路過的裏斯搭救,之後一直跟著他在大陸各地流浪。我們翻過一座又一座山,跨過一條又一條河,餓了,就抓獵物燒肉吃,渴了,就喝河裏的水,有的時候實在沒辦法,就找個人多的城鎮,靠在街頭賣藝表演賺點旅費。自始至終,裏斯都對我非常好,不僅對我的飲食起居照顧得無微不至,還拿出本來就不多的錢給我買衣服,甚至在野外碰到怪物的時候,也不顧危險地保護著我。和他在一起的這段時間雖然充滿了艱苦和危險,我卻過得非常快樂……隻不過,在我心裏,一直有一件事情讓我非常在意,每次想起來都會無比的失落和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