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裏很是熱鬧,滿是孩子和宋老二夫婦他們的歡笑聲,但是肆安和方清月很安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鬱了,兩人好像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肆安是因為宋桐桐對穆承恩的態度不高興,而方清月則是看了眼肆安後,心裏的某些問題似是有了答案,她在思索該是時候問清楚某些事了。
熱鬧一直持續到了夜深,直到宋桐桐催促著兩個孩子該休息,這才停歇下來。
一晚上過後,就連一開始還不太願意搬家的宋老二夫婦,聽兩個孩子繪聲繪色講著縣城的熱鬧,和新院子有多好多好之後也是心生向往了。
第二天一早還是換成了宋桐桐去送菜,原本肆安想要她好好休息的,可是她打算提前去跟悅來樓和那些定菜的人家打聲招呼。
她準備再送半個月這生意就不打算做了,理由也好找,就說是家中孩子要求學,全家要搬遷不回來了,也好提前讓他們找下家。
宋桐桐出門後肆安回屋,看了看還在被窩裏睡得正香的小寶,若有所思。
“咚咚……”
敲門聲傳來肆安心裏明了,給小寶緊了緊被子,歎了口氣心道,該來的還是會來。
“進來吧。”
門被推開了,方清月進了主屋。肆安從裏屋也走了出來,在桌前坐下倒了杯水自顧自喝了口說到。
“孩子睡得沉,有事就問吧。”
方清月看他這樣像是知道自己要來似的,不禁心中有些疑惑開口問到。
“你知道我想說什麼?”
肆安還是沒什麼表情,隻是抬頭看著她。
“昨晚你聽到穆承恩的名字我就猜到,你一定會來找我的,隻是沒想到這麼快。”
方清月瞬間紅了眼眶,嗓子哽咽到幾乎發不出聲音來,強撐著還是問出口一直想問的話。
“二弟,永安?果真是你?”
“大嫂。”
沒有過多的回答,雖然稱呼與平日裏一樣,可是方清月明白他承認了,瞬時間眼淚決堤,她以為肆家隻剩下她和笙兒了,原來夫君的弟弟真的還活著,那小寶是不是……她不敢往下想,她怕這一切都是夢。
方清月顫抖著聲音問肆安,眼神卻是往裏屋看去。
“從未聽聞二弟娶妻,小寶是?……”
肆安有些動容,畢竟她們母子分離時小寶才不過兩歲,如今已經一年多過去,小孩子本就長得快,樣貌變化的確很大,她不敢認也是正常。
“是大哥與你的兒子,我的侄兒。”
方清月聽到這個剛才已經想過千次萬次的答案,跌坐在地上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滴落下來。
肆安沒有去扶她,任由著她發泄心裏的苦痛。
過了許久方清月才漸漸平複了下來,她沒著急去看小寶,而是站了起來盯著肆安眼神裏滿是不解。
“之前你我叔嫂雖是從未謀麵,可你跟你大哥長得太像了,我當初見到你時也曾懷疑過,可你就算知道我跟笙兒的身份也不曾露出過半分破綻,為什麼現在卻承認了?”
“因為桐桐。”
肆安回答的很簡潔也很堅定,看到方清月眼裏依舊是不解繼續解釋到。
“之前不與大嫂相認,一是因為我不想把桐桐卷入國公府的事。二是我自己並不想報仇,也不願意讓小寶再背負仇恨長大。所以希望大嫂不要怪我自私。”
肆安說的都是實話,既然決定日後對方清月不再掩藏身份,那他今天就得把這事徹底解決了。
“你自幼離家,與國公府和你大哥無多交集不願報仇我不怪你,你能救下小寶我更是感激不盡。”
肆安聽方清月這麼說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不由的對方清月有些好奇了,他以為像方清月這般忠貞的女人,一定是想著拉他一起替夫報仇的,原本還以為要廢一番唇舌,沒想到她確是這個反應。
方清月看到肆安好奇的表情,她明白他在好奇什麼,要是以前的自己的確會像肆安想的那樣。
可是自從經曆了上次差點病死後,她早已想明白了,她活著最大的支撐不是國公府的仇恨,是笙兒,若是選擇複仇笙兒以後會怎麼樣她很清楚,所以現在讓她選擇的話,她隻想笙兒平安長大,即使平凡一生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