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曼紐之矢(1 / 2)

提姆依的劍被沃森一巴掌拍斷了。

沃森自詡人族的佼佼者,還是頭腦好的那一種,他看著提姆依冷笑。

“我早就算好了,你那破劍在三分之一處最為脆弱,早該斷了。”

“早該斷了?不,它就是現在才斷的。”

“有什麼區別?我還算到你早就該死了。”

“不,我是在家裏我那柔軟的小床上死的。”記憶的碎片從未來拚接到現在,那些所有不經意的時刻,所有沒留意過的地方,都在此刻閃閃發光,“你以為我的劍斷了,可我的劍好著呢。”

提姆依扔了斷劍,伸手在沃森看不到的地方拔出了那把奧托之劍,就在他腳邊的地上插著呢。

“哪兒又來的劍?”沃森麵對自己算不到的事情顯得有些急躁,“一直就在地上插著呢嗎?”

“奧托之劍,之後你會跟著我幾十年,直到我把你交到一個臭小鬼的手裏。”提姆依沒有理會沃森,他端詳著手中的奧托之劍,愛不釋手,好像這是第一次拿到它。

他伸出手指熟練地滑動不在乎的黑色珍珠,好像以前就這麼做過。

那些記憶在他手裏如臂使指,他同時看到了自己生命中的每一個時刻。

他會在明年遇到一個漂亮的姑娘,女孩是沙耶國的人,他之後就會去這個地方。

提姆依抬頭笑著看向沃森,“兄弟,你以為我在這裏,其實我不在這裏。”

“誰是你兄弟,你發什麼瘋?”沃森難以忍受他的蠢話。

“你說我一直活在我老婆懷裏不好嗎?”他繼續留在自己的世界裏,笑得瘮人。

“你他媽說什麼蠢話!”沃森的表情像是遇見了鬼,“我都調查過了,你光杆兒一條,壓根就沒有老婆!”

提姆依突然向沃森的右前方衝了過去,宛若離弦之箭。

沃森估計著對方的速度還有那把劍的重量,他擺起架勢也向他的右前方邁出了一步,想要紮穩在地麵。

誰料他右腳剛邁出,差點被一顆不起眼的小石子崴住了腳,沃森隻得再次偏了偏重心,腳掌向外避過石子,轉動的角度和一旁梧桐樹上數量最多的枝丫的角度相同,拳頭上也已凝聚起了兩頭成年公牛的力量。

“來得好,新的劍也給你打爛。”

沃森卻突然頓住了,他如果再次向前邁開左腳,勢必要踩斷那根樹枝,剛才怎麼沒有看見這根樹枝。

“你壓的是右腳,對吧?”提姆依一步欺身,胸前的奧托之劍擋住了對麵左拳的來路。

沃森奮力揮出右拳,結實地搗在了提姆依的胸膛,身子卻往左邊傾斜,低頭想要躲閃那把劍。

可他的左腳沒有力氣,頭偏了過來,正好看到那把漂亮的劍從自己眼皮底下揮了過去。

黑色的珍珠在劍槽裏嗡動,他被斬首了。

提姆依咳了一口鮮血,胸前的凹陷在奧托之劍的作用下緩慢恢複。

他再次舉起劍來欣賞,伸手將不在乎從底部一直滑到最頂,瞳孔亮了又亮。

“真牛逼,我擁有了世界!”抱著瓷碗吃飯的他,在克裏克病床前的他,躺在老婆身旁兩年後的他,還有老年時坐在家門口曬太陽的他,各個時期的提姆依異口同聲說道。

“提米男爵,請不要說髒話。”母親對他說。

“你腦袋受傷了嗎?”病床上纏滿了繃帶的克裏克直起頭,發出了他親切的問候。

“和我睡覺就這麼舒服嗎?”未來的妻子依偎在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呢喃。

扛著鋤頭下地的農民正從他的門前經過,被這個要死的老頭嚇了一跳,匆忙往田裏趕去。

提姆依將不在乎滑到了它原本的位置,就是現在,離劍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我可太在乎這一切了。”他說。

……

林柯看著於楓皺起了眉,他原本還有一個問題想問於楓,可一時半會兒怎麼也想不起來了,腦子裏還要分神去想象奧托之劍的樣子。

“你看我幹嘛?”於楓還以為自己剛剛摳鼻子被他發現了。

林柯搖頭作罷,話在嘴邊說不出的這種事情也是常有的,想不起來的問題似乎把它忘了也沒什麼要緊。

反倒這會兒看著於楓的臉想起來他所說的那些老油條,把問題給藏起來。

到了晚上要睡覺了,林柯才突然想起這個問題,確定這就是他白天要問的,“豬腦也會跟著勇者睡覺嗎?”

後來有人就告訴他,答案是肯定的,不過也要分情況,有的豬要把現實的一天當成幾天過,有的則從來沒睡過,而白日夢勇者的腦子就從來沒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