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長長的,延伸向很遠的地方……

走廊的盡頭,有一扇門,虛掩的門裏傳來男人和女人低低的爭吵:

“怎麼養?你說怎麼養?”女人聲音裏帶著哭腔,“現在又多了一個,你怎麼養?”

“以前怎麼養現在就怎麼養唄……”男人不耐煩的說。

“說得輕巧,能一樣嗎?”女人提高了聲音。

“那你說怎麼辦?你不怕給人家的唾沫星子淹死你就……”

一個激靈,成功猛的睜開眼睛——一空氣中沒有刺鼻討厭的來蘇水的味道,有的隻是淡淡的洗發水的清香。

原來,隻是一個夢!

成功繃緊的身子一下子鬆弛下來。仿佛感應到他的緊張一樣,那個人一直圈著他的胳膊下意識的緊了緊,腦袋又往他的頸窩裏埋得更深一些。耳邊響起的依舊是均勻和清淺的呼吸聲。

原來,真的隻是一個夢!高楊,幸好有你,謝謝!他在心裏對高楊說。

夜色朦朧中,成功忍不住咧了咧嘴。隻是輕輕的,幅度很小,被那個人這樣緊緊的圈在懷裏,動作太大,沒準會驚醒那個人,而成功舍不得吵醒他。

畢竟,高楊已經有四十四天沒有回來了。

高楊的職業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常常守在成功的身邊。即使高楊的部隊在離北京很近很近的地方,一個月裏,高楊能回來的時間也是有限得很。碰上值班或者出差,那回來的間隔時間就更長了。

軍人意味著犧牲和奉獻,做軍人的家屬也同樣要犧牲和奉獻很多。

不過,成功不在乎,事實上,他反而有點慶幸高楊的工作性質了。因為,高大灰狼不僅僅是醒著的時候喜歡粘人,連睡著了也粘著人。

憑心而論,高楊的睡相不差,很乖,很老實,沒有亂踢亂蹬亂翻的現象,也不打呼擼,但是就是喜歡粘人,用老家那邊的話來說就是喜歡聞人氣。每次醒來,高楊都是放著他自個的枕頭不用,偏要跟自己擠在一個枕頭上。他總是喜歡將自己腦袋埋在成功的頸窩,然後一條胳膊圈住成功,一條腿也過在成功身上,幾乎半邊身子都趴在了成功的身上。這是一個讓成功無言的習慣,不能說是壞習慣,因為實話說,成功是喜歡的。盡管自己動彈艱難,睡得辛苦,可是能得到愛人這樣全身心的依賴卻也更讓他覺甜蜜幸福,為此,他沒有對高楊的睡相提出異議。其實就是提了也沒有用,因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何況睡著了的人就更不可能管束自己了。

什麼大灰狼,不過是條粘人的大型寵物狗。

成功現在常常是不由自主的腹誹著他的愛人。真是的,一有機會就纏住自己不放,條件允許的話就會……

他不敢再回想下去,真是太丟人了!難怪狼的前麵往往會加上一個“色”字。準確的說,他家這隻不過是偽裝成寵物狗的色狼,還是大色狼。以前怎麼就沒看出這個家夥的真麵目呢?稀裏糊塗就沉溺下去了,結果這個家夥原形畢露以後還真讓自己有點招架不住……

而且這個死色狼果然象老缺說的那樣臉皮超級厚,常常會在飽餐之後心滿意足的反而埋怨成功太過誘惑,總是誘惑得他情不自禁——成功那個氣喲,這個死不要臉的得了便宜還賣乖!打嘛,自己手疼,罵嘛,人家左耳進右耳出,還將這打罵當成是夫妻的情趣功課,最最最重要的是,那種時候,成功通常是連打罵的力氣都使不出來了,隻好由得那依然精力充沛的大色狼予取予求。

虧得高楊是軍人,這樣一來,受到紀律的約束,就不可能時時回家。就像這次,高楊足足有四十四天回不了家,著實讓成功好好的修養了一番——雖然死色狼一回來就更是變本加厲,但也總好過天天如此吧!當然,這種想法也就是在成功有氣無力的時候想想,更多的時候,他還是很希望能見到這個人的,見不到的時候,心裏就是滿當當的牽掛。

窗外,已經是黎明前的朦朧。

北京的天色總是要比成功那個大石山區的亮得早,現在,頂多也就五點多鍾的光景。而這個時候,山裏通常還是漆黑一片的。

手機就在床頭櫃上,但是成功沒象以往那樣拿來確認時間,因為,從那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可以知道那人還在酣睡。成功舍不得驚動他,能睡就再睡一會兒吧。

出差對於高楊來說是家常便飯,而且出差的時間有長有短,長的會有幾十天,短的也就兩三天。高楊從來沒有告訴過成功他出差的細節,甚至連去過什麼地方他都不會說。而成功也從來不問,他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他應該過問的。但是,他會更用心的觀察,因而他知道高楊的所謂出差與別人常規意義上的出差是有很大的區別的。有時候,出差回來的高楊明顯的憔悴和疲累,有時候高楊臉上有不同尋常的被太陽灼傷的痕跡,每每這樣的時候,成功就會用更多的溫情來關注著他。而成功的按摩技術也就越來越嫻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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