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敢於承認錯誤(1 / 2)

敢於承認錯誤的人是最勇敢的人。一個人有勇氣承認自己的錯誤,也可以獲得某種程度的滿足感。這不僅可以清除罪惡感和自我防衛的氣氛,而且有助於解決這項錯誤所製造的問題。

出版社的工作人員常常有這樣的體會,有些藝術編輯要求他們所交下來的任務立刻實現。在這種情形下,難免會發生一些小錯誤。我知道,某一位藝術組長總是喜歡從雞蛋裏挑骨頭。我離開他的辦公室時,總覺得倒足胃口,不是因為他的批評,而是因為他攻擊我的方法。最近我交了一件急就的稿子給他,他打電話給我,要我立刻到他辦公室去。他說是出了問題。當我到辦公室之後,正如我所料——麻煩來了。他滿懷敵意,高興有了挑剔我的機會。他惡意地責備我一大堆——這正好是我運用所學自我批評的機會。“精確,一絲不苟,是繪製商業廣告和出版晶的最重要的項目,”那位先生事後說。因此我說:“‘某某先生,如果你的話不錯,我的失誤一定不可原諒。我為你完稿了這麼多年,實在該知道怎麼辦才對。我覺得慚愧。’”“他立刻開始為我辯護起來。是的,你的話並沒有錯,不過畢竟這不是一個嚴重的錯誤。隻是——”“我打斷了他。‘任何錯誤,’我說,‘代價可能都很大,叫人不舒服。”’他開始插嘴,但我不讓他插嘴。我很滿意。有生以來我第一次在批評自己——我好喜歡這樣做。“‘我應該更小心一點才對,’我繼續說,‘你給我的工作很多,照理應該使你滿意,因此我打算重新再來。”’“‘不!不’,他反對起來。‘我不想那樣麻煩你。’他讚揚我的作品,告訴我他隻需要稍微修改一點就行了,又說一點小錯不會花他公司多少錢;畢竟,這隻是小節——不值得擔心。”“我急力地批評自己,使他怒氣全消。結果他邀我同進午餐,分手之前他開給我一張支票,又交代我另一件工作。”

新澤西州的布魯士·威爾,錯誤地核準發給一位請病假的員工全薪。在他發現這錯誤之後,就告訴這位員工,並且解釋說必須糾正這項錯誤,他要在下次薪水支票中減去多付的薪水金額。這位員工說這樣做會給他帶來嚴重的財務問題,因此請求分期扣回他多領的薪水。但這樣威爾必須先獲得他上級的核準。“我知道這樣做,”威爾說,“一定會使老板大為不滿。在我考慮如何以更好的方式來處理這種狀況的時候,我了解到這一切的混亂都是我的錯誤,我必須在老板麵前承認。”“我走進他的辦公室,告訴他我犯了一個錯誤,然後把整個情形告訴了他。他大發脾氣地說這應該是人事部門的錯誤,但我重複地說這是我的錯誤。他又大聲地指責會計部門的疏忽,我又解釋說這是我的錯誤。他又責怪辦公室另外兩個同事,但是我一再地說這是我的錯誤。最後他看著我說,‘好吧,這是你的錯誤。現在把這個問題解決掉吧。’這項錯誤改正過來了,而沒有給任何人帶來麻煩。我覺得我很不錯,因為我能夠處理一個緊張的狀況!並且有勇氣不去尋找藉口。自那以後,我的老板就更加看重我了。”

巴爾紮克是會鬧得滿城風雨的最具獨特風格的作家之一,他那尖酸的筆觸經常惹起強烈的不滿。但是他那少見的做人處世技巧,常常將他的敵人變成為朋友。例如,當一些憤怒的讀者寫信給他,表示對他的某些文章不以為然,結尾又痛罵他一頓時,巴爾紮克就如此回覆:回想起來,我也不盡然同意自己。我昨天所寫的東西,今天不見得全部滿意。我很高興知道你對這件事的看法。下回你在附近時,歡迎駕臨,我們可以交換意見。遙祝誠意。

——巴爾紮克謹上

麵對一個如此坦誠自己錯誤的人,你還能怎麼說呢?

如果我們知道免不了會遭受責備,何不搶先一步,自己先認罪呢y聽自己譴責自己不比挨人家的批評好受得多嗎?我住的地方,幾乎是在多倫多的地理中心點上。但是從我家步行一分鍾,就可到達一片森林。當春天來臨的時候,青草叢的野花白白一片,鬆鼠在林間築巢育子,馬草長到高過馬頭。這塊沒有被破壞的林地,叫做森林公園——它的確是一片森林,也許跟哥倫布發現美洲那天下午所看到的沒有什麼不同。我常常帶雷斯到公園散步,它是我的小鬥牛犬。它是一隻友善而不傷人的小獵狗;因為我們在公園裏很少碰到人,我常常不替雷斯係狗鏈或戴口罩。有一天,我們在公園遇見一位騎馬的警察,他好像迫不急待要表現出他的權威。“你為什麼讓你的狗跑來跑去,不給它係上鏈子或戴上口罩,”他申斥我,“難道你不曉得這是違法的嗎?”“是的,我曉得,”我輕柔地回答,“不過我認為它不至於在這兒咬人。”“你不認為!你不認為!法律是不管你怎麼認為的。它可能在這裏咬死鬆鼠,或咬傷小孩。這次我不追究,但假如下回給我看到這隻狗沒有係上鏈子或套上口罩在公園裏的話,你就必須跟法官解釋啦。”我客客氣氣地答應遵辦,我的確照辦了——而且是好幾回。可是雷斯不喜歡戴口罩,我也不喜歡那樣;因此我們決定碰碰運氣。事情很順利,但接著我們撞上了暗礁。一天下午,雷斯和我在一座小山坡上賽跑,突然間——很不幸地——我看到那位執法大人,跨在一匹紅棕色的馬上。雷斯跑在前頭,直向那位警察衝去。我這下栽了,我知道這點。所以我決定不等警察開口就先發製人。我說:“警官先生,這下你當場逮到我了。我有罪,我沒有托辭,沒有藉口了。你是上星期警告過我,若是再帶小狗出來而不替它戴口罩你就要罰我。”“好說,好說,”警察回答的聲調很柔和,“我曉得在沒有人的時候,誰都忍不住要帶這麼一條小狗出來溜達。”“的確是忍不住,”我回答,“但這是違法的。”“象這樣的小狗大概不會咬傷別人吧,”警察反而為我開脫。“不,它可能會咬死鬆鼠,”我說:“哦,你大概把事情看得太嚴重了,”他告訴我,“我們這樣辦吧。你隻要讓它跑過小山,到我看不到的地方——事情就算了。”那位警察,也是一個人,他要的是一種重要人物的感覺。因此當我責怪自己的時候,惟一能增強他自尊心的方法,就是以寬容的態度表現慈悲。但如果我有意為自己辯護的話——嗯,你是否跟警察爭辯過呢?但我不與他正麵交鋒,我承認他絕對沒錯,我絕對錯了;我爽快地、坦白地、熱誠地承認這點。因為我站在他那邊說話,他反而為我說話,整個事情就在和諧的氣氛下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