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哀，嫂子……”
“英子，你要挺住啊，小默還沒成家呢。”
耳邊傳來了聲音，張默緩緩睜開了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牆上掛著張默最喜歡的球星海報，永不落幕的黑曼巴。
客廳裏傳來若有若無的哭聲，還有很多熟悉的聲音。
緩緩坐起來，張默的內心裏充滿了傷感，自己果然還是沒趕上父親最後一麵。
而且，父親似乎也知道了自己在魔都發生的事情不然不至於電話打過來發了那麼大的火。
也許，自己就不應該任性的以為出去闖蕩能出人頭地吧？也許，不出去外麵，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了吧？不然也不至於父親生病了自己還不知道，如果不是母親打電話，自己都不知道父親生病了。
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母親，自己的事情就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可以想象，被病魔纏身的父親，無意間看到或者聽說了自己在魔都的事情，被怒氣充斥全身的滋味該如何難受？
現在的自己，更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母親了，張默蜷縮在床頭，深深地把頭埋在了兩腿之間。
“小……小默，你醒了？你餓不餓？”眼睛紅腫的母親推開了房門，看到蜷縮在床頭的張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怨恨吧，也有，可是，這是自己的兒子，而且，能看出來兒子也不是故意的。隻是，很多事情，都不是一句不是故意的能解決的。
“小默啊……你說你……唉！”張默的舅舅看著床頭的張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好了，哥，別說了……小默，你振作點，你爸的後事還要你來操辦。我要在家裏這邊接待來家裏的人，你去醫院，送你爸最後一程吧，你大伯一直在那邊倆天沒合眼了。”
張默低低的應了一聲，向門外走去，燈光下的影子，又細又長……
“患者本身就有高血壓，加上突然情緒激動導致腦溢血，顱內大出血，經四個小時搶救，無效最終瞳孔擴散，心跳停止，判定腦死亡……”
“以上，是這個患者的情況分析，還有沒有哪位不清楚？”
“清楚！”
“好的，既然如此，大家散會，方醫生，你留一下。”
“方醫生，我希望你不要被這次手術打擊，要知道患者本身就有高血壓，送到醫院時候已經有腦梗現象，而且，患者家屬，你也知道，他兒子，發生這樣的事情，患者本身就已經沒有了生的意願了，所以，這台手術你不要有負擔了。你盡力了，我們都看在眼裏。”
白發蒼蒼的院長拍著方醫生的肩膀，“你還年輕，不要把自我否定了，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看到血都會暈，你可比我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