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默提著菜刀，一刀斬斷公雞頭，而後將雞血灑在棺材上。
看著骨灰，被安放在棺材裏，伴隨著來賓的哭聲，棺材蓋被釘上。
仿佛一切都塵埃落定般，有不懂事的孩童嚷嚷著肚子餓了要吃飯，終於，熱鬧的喪禮，迎來了高潮部分。
隨著一道又一道的菜擺上了桌子，來人的悲傷仿佛被衝淡了許多，吆喝聲，推杯換盞。
“話說，張默真是個喪門星……”
七嘴八舌的老太太們，圍聚在一桌，竊竊私語在說著什麼。說到興起時，還會手舞足蹈一番，仿佛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房間靈堂裏，張默斬完公雞，又繼續跪在靈堂前，麻木的往盆中添加紙錢。
“媽……”張默發出嘶啞且低沉聲音“你去吃點吧，這裏我來看著……”
“我不餓……”張母沉默了一會兒說道。
“默兒，媽相信你，你不是那種人，你爸他……”眼淚仿佛又堵塞了張母想說的話。
一起生活了三十多年，突然麵臨這種生離死別，張母的心中仿佛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塊肉一般。
腦海裏又仿佛出現了愛人的身形，刻意板著臉的樣子，假裝嚴肅不苟言笑的樣子。
仿佛還在昨天一般，隻是，以後自己再也看不到了。
還有兒子，雖然老頭子因為那件事生氣，最後沒搶救回來，但是張母知道，自己的丈夫，從頭到尾，都是愛著自己的兒子。
氣上頭，也是愛之深，表麵上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可是知道兒子要去外麵闖蕩，又是擔心，又是開心，每天晚上總會讓自己問問孩子的情況。
自己的丈夫，對於孩子的愛，一點也不比自己少，也許這就是關心則亂吧。看到孩子被輿論攻擊，無能為力，最終鬱鬱而終吧。
張默看著淚流滿麵的母親，終於也是忍不住了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
狠狠地咬住了嘴唇，用力的抱住了母親。
“媽！我錯了……”
………………
“噓……小點聲，打住打住……，張默出來了。”
一群大媽立馬停止了群魔亂舞。一個個又一本正經的幹飯，甚至有的臉上突然就像變臉一般，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緩緩走到灶房，找了一些吃食，又端著碗走回靈堂，一路無言。
“媽，你吃點東西吧。”
張默跪在母親身邊，遞上碗筷。
“默兒，我沒有胃口，你吃吧……”
張默隻是端著碗筷，沒有回話，眼神裏的倔強不由得讓張母心疼。
默默接過碗筷，含著淚水，張母慢慢的咀嚼著飯菜。
“大哥，墓穴已經挖好了，明天可以入土了。”
張林走到張鐵身邊，耳邊細語道。
“嗯，曉得了，再等一天，還有一些遠方的親戚還沒來。”
很多習俗被逐漸的打破，以前吊唁都要擺上三四天，現在都是從簡了，吊唁倆天就入土了，然後再吃一頓席就結束了。
“大哥，小默那邊，你還是不要太苛刻了，二哥肯定也不希望這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