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娘是何人?都道阮大人孑然一身,不飲酒,不尋歡。今日難得破例,也不知這虞娘何許人也,竟惹得我們潔身自好的阮大人一直心心念念。
宴罷回府。
阮亭書房中掛著一張美人逗魚圖,神采奕奕,低眉淺笑。笑意中凝了世間幸福。
畫卷邊提字寫著:愛妻虞娘。
阮亭自回府後就一直望著美人圖發愣,似要進入畫中,與虞娘相逢。
這時門口款款走來一人,衣裙妝容與畫上女子一般無二。一身鵝黃色襦裙倒是比畫上鮮豔奪目,似畫中活了過來,手中托盤上放著一碗醒酒湯。
提裙,叩門,蓮步輕移。
阮亭聽到聲響回過神來,看清來人,瞬間老淚縱橫。一個箭步從書桌衝過來抱住她,生怕夢一場,要把人揉進骨血。
輕舟被箍的要些難受,掙紮開來。脆生生開口:“夫君先喝醒酒湯吧,不然晚上該難受了。”
阮亭聽到這聲夫君,忽得清醒過來,不應聲,就一直望著輕舟。
輕舟被他看得發毛,在想是不是剛剛言行暴露了,隻得將衣袖中的香擴散開。
瞬間一股香味盈滿書房,不像從前虞娘常用。正要捂住摳鼻時,藥效已起。阮亭神思渙散,失了心智。眼前人問什麼便隻能答什麼。
輕舟想起中午阮亭之言問道:“林相之死究竟與你何幹?”聲音平靜卻透出一股不容拒絕的語氣。
“是我借討用之名,騙取老師私印,交給沈闊和齊淮。”阮亭聲音平靜,臉上浮現悔意。
話將完,輕舟抽劍架在阮亭頸上,恨意淬骨。
輕舟怒目圓睜吼到:“居然是你!我祖父最喜歡看好的學生。”
一劍劃開他手臂,血流個不停。
阮亭也在一陣陣疼意中清醒。“你不是虞娘!”語氣有些震驚。
輕舟扯下人皮麵具,阮亭看著她難以相信。
“你竟沒死?老師家還有後人,尚不算晚。”麵上難以置信。
輕舟不等他出聲狡辯又是一劍,劃在另一邊胳膊,怒聲吼出:“你不配當我祖父的學生,休要再稱老師!你不配!”
阮亭也失往日氣度,頹廢跌坐在地。
蒼涼開口:“此一生上愧老師,下負亡妻,萬死難辭!彼時年幼,初立京城,隻覺世道非黑既白,總要論出個對錯。老師亡後,於仕途再無庇護,一路跌跌滾滾,攀爬至今才覺出當日老師用心良苦。”
“你休要狡辯,對得起,對不起的去他們麵前懺悔吧!”劍鋒直抵眉心,蓄力刺去。
“鏘!!!”不知從何非來一枚石子,將劍鋒打偏。
偏頭看見來人,縱身躍出書房窗戶。
顧衍趕忙飛身去追,奈何輕舟學武雖晚,一身輕功卻練得極好,顧衍沒追上,在她正要潛入巷中時,又一枚石子打在後腰上。
輕舟身形一晃,落入巷中。
周拾毅在東宮宴上恰巧聽到虞娘,回去問老侯爺才知當年阮亭亡妻死因。擔心他中賊人奸計,立馬趕來,差點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