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阮府,二人心緒混亂,一時不知該從哪入手。
顧衍此時覺得自己也是此局裏的棋子,布局之人似等了許久。或許始於林相身死,終於天下亡!被這個想法震驚了,該是怎樣深仇大恨才能冷血至此,想讓天下所有人不能活。若隻是朝局混亂,邊境來犯也不至於會天下大亂,一定還有很關鍵的棋子被忽略了。一時理也理不清,隻得作罷。
臨分開,沉默一路的周拾毅終於開口說話:“景舒,我要去漠北!”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收起笑意的周拾毅頗有一種江湖大俠的灑脫。
“你已十年沒提刀啦!”顧景舒恨鐵不成鋼的出聲提醒。
“總不能讓我父親一身傷痕還要上戰場,自你決意主東宮開始,我便知道會有這一天。”扇子合上隨意翻動幾下,仿佛下一刻就要化作利劍,取人性命。
顧衍自知勸不住,況且如今他雖已是太子,朝廷上卻無可用之人。若得周拾毅拿了漠北兵權,麵對齊淮等人時自己也有些底氣。
既已立太子,皇帝也不想多管國事,便以禦體不適為由,下令由太子監國,兵部尚書沈闊,戶部尚書齊淮協理。
聖旨一下,兩邊人馬吵得你來我往。頗有種不弄死一方不罷休的意味。
顧衍一直擔心雍州邊境,便沒有多費心對付他二人。誰知竟叫人欺負到頭上來,這不能忍。
於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顧衍夥同周拾毅將沈闊齊淮二人堵在小巷裏胖揍了一頓,第二天上朝時,叫人好認。他二人也沒有證據,隻得吃下這個啞巴虧。偏生太子殿下還打著關心下屬的名頭,好一陣噓寒問暖。一下一下就往那傷口上摁,倒是二人有苦說不出,連連皺眉。
幾天後紅樓來了位不速之客,進門不點菜不叫姑娘,一個勁讓小廝去尋紅樓當家的。輕舟在後院聽說此事冷哼一聲,讓人將阮亭帶來後院。
片刻後人來了,她又讓人離開後院並守著院子,不許人進來。
“你倒是不怕死,這次又想編什麼鬼話來騙我?”不等他開口就抽劍架在阮亭頸間。
阮亭也不懼緩緩開口:“雍州老宅有你想要的東西,我猜你當年走的匆忙身邊並沒有帶什麼與老師相關的東西,但老師舊物曾留了一樣在青州。”說完抬眼與輕舟對視。
輕舟眼皮微微一動,聽到阮亭稱祖父為老師,手一劃,阮亭頸間冒出一排排血珠。
“我記得那日曾說過你不配自稱我祖父的學生,阮大人再有下次我定取了你首級祭奠亡魂。”說完從衣袖中拿出手帕仔細擦拭劍上血跡,可不能髒了自己的劍。
阮亭自知虧欠她良多,也無心計較。“姑娘回來時,阮某定送上份厚禮。”
輕舟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一瞬想一劍刺過去,剛提劍蓄力,卻從暗處飛來一顆石子打在劍上,恰時阮亭也回頭看來。輕舟無所謂的看回去,仰著頭走了。隨後一直在園子各處查看到底是誰人打來的石子,找半天沒消息心中滿是疑惑。
顧衍自上次宴席見到離歡後,像被勾了魂。幾乎日日來紅樓露臉,要不送些小玩意,要不送名貴衣衫釵裙,搞得二人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