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節,月滿人團圓。
大清早輕舟就去城南民生巷李記果脯鋪等他開門好買一袋櫻桃煎帶給離歡阿姊。收拾好自己,等著顧衍的人來帶她入宮。辰時三刻有人敲開紅樓大門,輕舟隨人出去上了輛頗為豪華的馬車。掀開簾子才發現顧衍也在車上,一時不知所措,不想進又不敢下。
顧衍斜眼看她,眉頭一皺,輕舟看他神色不對立馬低著頭進了馬車。
車內空間狹小,一路顛簸差點吐在顧衍車上。一看到他陰沉的臉色又不敢,生生忍住。
就在輕舟以為他們二人要這樣尷尬的坐一路時顧衍開口了,問得問題卻讓輕舟想跳車。
“孤著人查過你的行蹤,一月前你曾離開上京,是去了哪裏?”顧衍眯著眼睛,有種讓人無法拒絕的威嚴。
輕舟穩下心神,將要回答,馬車卻極速晃了起來。眼看要磕在地上,顧衍眼疾手快將人扶起來。二人對視片刻,輕舟先敗下陣來,抽出被顧衍扶著的手臂頭低得更低了。
還沒等顧衍發火,駕馬車的小廝穩住馬車後立馬說:“主子剛剛沒留神碾到石子,讓主子受驚,屬下回府自去領罰”。
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誠懇,生怕惹得顧衍不快掉腦袋。
顧衍斂住心中疑慮依舊陰沉說了兩個字“無妨”。
被這個插曲弄得馬車內更沉默了,輕舟實在受不了想說點什麼打破這詭異的氣氛時小廝開口說皇城門到了。顧衍許是不想聽她廢話,理理衣袖往車上下去,輕舟也趕忙跟上。
隨著他們一行人走過長長的甬道才看到莊嚴肅穆的勤政殿,它才像站在高處睥睨天下的王者。
隨後另有一侍者帶著她往旁邊一小路走去,穿過花園池塘,走了許久許久似乎到一處宮殿後門,有一女子安靜等候。小侍者將輕舟交給她後便走了,期間二人沒有一句言語和眼神交流。不得不感慨能在宮裏活下來的都有本事,未免又開始擔心離歡阿姊。
那女子見周遭無人才小心翼翼把輕舟帶進去,“奴喚綠蕪,姑娘請這邊來,娘娘已等許久了。”這位叫綠蕪的女子雖放低姿態自稱奴家,言行舉止上無半點做小伏低的感覺。
輕舟又開始感慨怎得離歡阿姊身邊也臥虎藏龍。
“綠蕪姐姐,離歡阿姊她過得怎麼樣?”輕舟跟在綠蕪後麵猶豫再三小心開口。
綠蕪聽到這話輕輕皺眉,語氣嚴肅:“姑娘不該稱阿姊的,應當叫娘娘。皇宮是天下最尊貴的地方何來好不好一說,姑娘慎言!”
綠蕪將她帶到一處偏殿,讓她先在此處等等,就離開了。
輕舟怕自己失言害了阿姊便閉口不言,一個勁灌茶水,眼看一壺茶喝完正猶豫要不要讓外麵候著的人添一壺時,離歡來了。
一身鵝黃宮裝襯得離歡高貴典雅,她一進門就握住輕舟的手,淚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輕舟被這個氛圍渲染的也想哭,鼻頭一酸想抱一下離歡,看到她身後一臉幽怨的綠蕪,不敢抱反而跪下行了一禮。
離歡被嚇一跳,連忙將人拉起來,“這才幾日不見就這樣生分了?”
輕舟不敢說話看了一眼綠蕪後幹脆低下頭,退一步與離歡拉開些距離。
離歡也明白過來,將她身後的綠蕪支開,二人才親親熱熱的開始敘舊。
“你別怪她,綠蕪就是太小心了。”離歡溫柔寬慰道。
輕舟搖搖頭,“我曉得的,阿姊。伴君如伴虎,小心些總歸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