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開了多久，但坐在方成欲身後的餘蘇禮感覺到這是自由。
是片刻的安心也是片刻的幸福。
方成欲帶著餘蘇禮去了一家聾啞人餐館，裏麵人不算多，但環境卻很幹淨。
方成欲進去之後，老板跑了過去笑得格外開心。
坐到桌位上，餘蘇禮看著方成欲熟練點菜的樣子也猜到了他是熟客。
方成欲認真的點菜之後笑著示意老板。
老板笑著看了餘蘇禮一眼送上來一份西瓜。
西瓜很甜，但菜價很低，最貴的也就二十塊錢。
“之前欠債，我媽就帶我來這吃飯。這便宜但也很好吃，老板人很好，經常送我們西瓜吃。可他們的生活，也挺難的。”方成欲笑著說這一切，但這些話裏麵的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都過得艱難的人卻在努力溫暖其他人。
餘蘇禮吃著西瓜想著什麼，轉頭看向外麵，這個地段太偏僻過路人看不見。
餘蘇禮早就吃過飯了，看著方成欲一口一口吃著飯笑得溫暖：“阿欲，你之前說想開店，開什麼店。”
方成欲像是被勾起興趣，侃侃而談：“我想要開一家咖啡書店，在門外賣花。暖洋洋的下午，坐在店裏看書，外麵的鮮花賣不出去的話就送過路人，蘇禮。我其實沒有那麼遠大的夢想，之前過得有些辛苦了，我想要的隻是安穩。”
安穩。
但方成欲看著餘蘇禮的眼裏想要的不止是安穩。
方成欲想要的是跟餘蘇禮一起安穩，然後長長久久。
可這些話他都沒說出口。
他太明白，知道如果沒回應，朋友都做不成了。
餘蘇禮給方成欲夾著菜，兩個人太自然：“阿欲，會實現的，會幸福的。”
方成欲沒了心思，抬頭第一次直勾勾的盯著餘蘇禮：“債還清了，那天你去過我姨母家是嗎。你那天受的傷，是怎麼回事。蘇禮，別騙我，真的別騙我。”
餘蘇禮知道瞞不下去，隻能坦白：“是去過。”
像是被揭穿後的不知所措，餘蘇禮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隻能看方成欲的反應再想辦法。
方成欲直愣愣的看著餘蘇禮，那一瞬間，所有的心酸湧上心頭。
眼淚砸在碗裏，像是傾盆暴雨。
方成欲沉默不言吃完這頓飯之後拉著餘蘇禮離開，可準備上車的時候，他抱住餘蘇禮。
“對不起。”
是自責也是生氣於自己的無能。
方成欲一開始不知道為什麼餘蘇禮出現在自己身邊，又覺得或許他隻是可憐自己罷了。
但好像，餘蘇禮出現就是為了拯救他一樣。
餘蘇禮拿出手裏的借條遞給方成欲：“那天搬家看到了你落灰的吉他，在裏麵看到了這張借條。是你母親留下的吧，可是她沒來得及告訴你。”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借條，這也隻不過是餘蘇禮提前準備的罷了。
為了讓方成欲相信，為了方成欲知道其實母親也想過繼續陪著他隻是沒有辦法。
這個世界對方成欲來說太殘忍了。
方成欲隻能跟餘蘇禮不停說對不起，感覺自己連累他。
餘蘇禮好像不喜歡他，但好像很喜歡他。
這種感覺，捉摸不透太讓人難熬。
方成欲不知道該不該問，隻能像是犯規一樣把人摟在懷裏：“要是我再厲害一點，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