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生活還在繼續,一切都沒有改變。
但是怎麼少了些什麼,誰都不敢提起。
方成欲住進了餘家,一直盡心盡力的照顧餘父餘母,隻是餘蘇禮的房間餘父餘母不敢進去。
方成欲從葬禮結束過後就沒哭了,隻是不愛說話。
餘蘇禮死後沒有收拾他的遺物,餘父餘母說,隻要物品還在他就沒死。
是啊,他有燦爛的人生,有美好的未來。
就當他是貪玩,一個人出去看山看海了。
早晚有一天會回來的。
總是會回來的。
方成欲除了上課就是回家待在餘蘇禮的房間裏,一待就是一整天。
家裏的飯菜真的變成了方成欲在做,隻是他答應的那個人沒來吃。
餘蘇禮的房間很幹淨,每一天都有在打掃。
方成欲看到了餘蘇禮的桌子上,唯一的一張照片是他們三個人的合照。
方成欲把照片拿到手裏,看著照片上的三個人笑得那麼開心快樂,絲毫沒有想到此時的結果。
放下相框的時候照片移動了一下,方成欲有些猶豫,還是掀開了照片。
三個人的合照地下,是那天他逗餘蘇禮的時候悄悄拍下來的照片。
之前突然的死亡猶如一把筆直刺入胸口的尖刀,而之後某一個瞬間的思念是還沒好又被揭開的傷口。
方成欲的手顫抖著,雙腳發軟,眼眶太疼了但哭不出來。
“餘蘇禮,小騙子。”聲音沙啞哽咽再也說不出其他話。
可是方成欲甚至都猜不透餘蘇禮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就這樣抱著一份沒有回應的愛活著,繼續活著。
林一凡刻意的避開關於餘蘇禮的一切,甚至無數次告訴自己餘蘇禮沒有死。
可在空蕩冰冷的隻有他一個人的房間裏,他還是會想起那天的初雪,還是會想到那一束沾了血的梔子花。
牆上的照片都是關於餘蘇禮的,每一張都是餘蘇禮的麵貌。
那個午後笑得太好看了,刻在林一凡心裏一輩子。
林一凡有在好好吃飯,也在好好睡覺,就是身邊沒出現其他人。
他拒絕別人的靠近,笑得溫柔說自己心裏住了人,別人進不去了。
學校裏說,那個溫柔的林學長有很喜歡很喜歡的人,隻是沒人見到過。
方成欲聽到後也知道他在說誰,隻是他們兩個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一年又一年,年年都有在下雪。
可最想看雪花的人沒再見到過。
方成欲點燃煙看著墓碑上的少年模樣,他早就學會偽裝了,再也不會有軟肋了:“畢業了,要去哪。我的公司預計明年上市,跟我一起吧,一半的股份給你。”
林一凡笑著將玫瑰花放到墓前,一個草莓味的冰淇淋靜靜的放在盒子上:“不了,我還是適合當鹹魚。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呢,獎學金跟之前剩下的錢七七八八的還有一百多萬,夠我用了。這世界太大了,我要去看看。偶爾會發照片給你的,叔叔阿姨身體不好,我也不會出去太久。”
方成欲滅掉煙頭,卻又重新拿出一根點燃:“好。”
林一背著一個背包就出發了,走過了許多地方,好像漫無目的又好像早有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