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甲又微笑著問道:“這次最大的贏家,你猜是誰?”
“當然是你了。”
“錯,最大的贏家是姚祖山。”
“老板?”
“就是他。”由甲看了一眼窗外麵飄浮的白雲,“老板更是個玩心理的高手。知道他為什麼不給我們定底價嗎?”
“你讓我好好想想。”唐帥低下頭,不到半分鍾,“因為他對談多少金額心裏也沒底。”
“你腦袋轉得很快。”由甲樂了,“什麼做得?”
“漿糊做得。”
由甲莞爾一笑,“不定任務有兩個原因:他心裏沒底,任務訂得過高過低都有風險。這是其一;其二,職員通常把老板的任務看成終極目標,而不會竭盡全力去爭取最大利益。”
“所以,老板才會對我們談到248萬讚賞有加。”
“我猜老板的心理價位,不超200萬。他如果給我們倆定了一個180萬的底價,”由甲嗬嗬直樂,“我敢打賭,我們倆絕對就奔著200萬去談了。現在憑空多出來5000多萬的市場,他能不高興嗎?”
兩人都笑了起來。
“你最害怕碰到什麼對手?”唐帥很好奇,“比你水平更高的高手嗎?”
由甲搖搖頭,“相反,我最喜歡跟高手過招,很過癮,無論輸贏都能學到很多東西。我最害怕的反而是新手,他沒經驗,雜亂無章,出牌不按常理。這樣一來,我們根本沒辦法做分析與判斷,也就找不到他的破綻。”
“有意思。由甲,你為什麼做銷售?”
“來錢快。”她的坦率讓唐帥有些吃驚。
“你這幾年銷售業績這麼好,拿得錢應該不少了。”
“沒有人嫌錢多。你會嗎?”由甲挑了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夠花就行。”
“越多越好。”
“看樣子,我們倆對錢的理解有很大偏差。”唐帥笑了笑。
“很正常。”
“你要這麼錢幹嘛?”
“沒聽說嗎,紙幣在這個社會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詞。”
“你有恐懼。”
由甲回過頭看了一眼唐帥,眼晴裏有少見的認真,“你難道沒有恐懼?唐帥,如果你告訴我說沒有,我會覺得你很虛偽。”
唐帥沒有生氣,“你說得對,每個人都有恐懼。隻不過女人希望通過男人找到安全感,男人則希望通過權利與金錢找到安全感。”
“你好像對錢不是特別感興趣,對權利呢?”
“也一般。”
“如果以上你所說的話是真實的,那麼……”由甲的眼睛似乎能穿過他看到心靈深處,“你的恐懼,來自於女人。”
唐帥不自然的笑了笑,“是不是女人的想象力都很豐富?”
“應該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也就是直覺。”
“如果人人都靠直覺做事,那天下會大亂。”
“曾經有一個香港人,他是一個大公司的老板,每次做重大決定,他都會打電話征求妻子的意見。她妻子是一個家庭主婦,常常一邊洗菜淘米,一邊做選擇題,這個香港人言聽計從。香港人的下屬們很不服氣,幾千萬上億的投資項目,怎麼能讓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家庭主婦做決定?香港人說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他說,這麼多年來,我妻子每次做得選擇題都很準,從沒失誤過,這就是直覺的作用。”
“一家之言。”唐帥搖搖頭,覺得不可思議。
“對於公司最高的領導者,有時候直覺比經驗更可靠,直覺能讓一個企業規避隱性的看不見的風險。無論是投資,還是用人。”
“這句話,倒有一定道理。”
“別誇,我隻是一個盜版者。”由甲自嘲道。
“噢,誰說的?”
“一個台灣人,叫曾仕強,上次看他的《中國式管理》有這段,就記下了。”
由甲的金錢觀
從深圳到北京,三個鍾頭的飛行時間,大家都坐得很累。一下飛機,寒意逼人,四人就像從夏天直接穿越到秋天的感覺。這次在深圳呆了整整五天,周一出發,周六才回。大家看起來風塵仆仆,略顯憔悴,但氣色都不差。
由甲住在南三環公主墳一帶。出租車司機一聽她報地名,喜上眉梢,這趟活至少在100元以上。她在錢上麵一向比較痛快,很少計較,頗有男人風範。她給金錢的定義是:這是一個能給自己帶來快樂與享受的東西,而不是麻煩的工具。
由甲有一次晚上出差回來,也是從機場到公主墳,司機見她睡著了,偷偷調整了收費器。到達目的地時,原本120元左右的車費,竟然被打到了207元。明明知道對方搞鬼,她二話沒說,掏錢走人,沒有一句廢話,爽快得讓司機都嚇一跳,暗暗驚喜自己碰到了一傻冒。司機收了錢,立即下車圍著車身轉了半圈,趕過來殷勤地替她開車門,拿行李,微笑著說再見,那種服務水準抵得上五星級酒店的門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