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自我反省 (2)(2 / 2)

唐帥理解父母的苦心,他們在用這些點滴提醒自己,也是警告自己,該收收心了,一個快要做父親的人。

很奇怪,父母親甚至田麗,沒人再提離婚,也沒人再提許抒這個名字,就像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電話裏的聲音和內容,就跟千百萬幸福家庭一樣,雖然瑣碎,但溫馨而親切。

在唐帥反思的那段時間,他也想過另一種可能,許抒如此毫無征兆的絕情離開,或許也有自己家人的原因。他們既然能去找許抒一次,極有可能去找第二次。如果是唐輝出馬,憑父親多年經商的經曆,閱人無數,要對付許抒可說是綽綽有餘。

這個女人雖然人很聰明,但也有致命的弱點,在感情上要求太過純粹。唐輝隻要說出自己在感情上猶豫不決,就憑這一點,就能擊跨許抒的自信和驕傲。要對付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女人,父親的方法實在太多了。

現在,唐帥已不想再追究任何人的過錯,再錯錯不過自己,整個事情的慘敗,在於自己沒有能力控製全局。

盡管父母親如此辛勞想用孩子打動自己,可惜事與願違。直到現在,唐帥仍然沒有做父親的感覺。一個細胞,在母體裏慢慢長大,這個過程並不覺得美,甚至給他的感覺很陌生很遙遠。他甚至有些懷疑,以前常常在電視或小說裏,看到男人在為人父時的喜悅和激動,是不是多為杜撰的。

如果說唐帥是為了治病而忙,由甲已經到了負荷的地步了。

女人體力天生不如男人。由甲最近幾天老是覺得頭疼,經過上次的治療,這個老毛病本來好了很多。現在連續辛苦這麼多天,又有點隱隱作痛。

這天下班後,已經很晚了。

由甲把車開到路上,行駛沒多遠,就感覺頭痛病發作。本來想忍忍,結果卻越來越嚴重,嚴重到影響開車。沒辦法,由甲打算過了眼前的這個十字路口,找個胡同鑽進去,停下來先緩緩神。恍惚之間,看到綠光亮了,猛地開車出去,卻又看到紅燈亮了。

這個突然變化,讓由甲心慌了,手忙腳亂中,錯把油門當刹車踩了上去,結果紅色馬六色車就像卯足了勁的脫僵野馬,“嗖” 地一聲衝了出去。

一切都在刹那間發生了。

等到由甲清醒過來時,車已經撞了。

不知誰撞了誰,也不知撞了幾輛車。隻知道自己被卡在駕駛座位上,無法動彈。外麵鬧哄哄一片,有很多人圍了上來,很多隻手在車窗外指指點點,也有人在不停地跟她說話,拍車窗玻璃。

由甲腦袋很清醒,但什麼也不能做,頭上一直在流著什麼,感覺不像汗應該是血,全身都很疼,又不知道傷在哪兒。她突然想起以前看過的一篇關於“死亡”的文章,闡述人臨死前的十四種反應,其中一種就叫語言受限。瀕臨死亡的人,常常竭力想告訴別人自身所處的困境,但沒有人聽到他們的話。

由甲開始感到害怕了,自己很清醒,也很想開口說話,但沒人理會自己。這不就是死亡前的反應嗎?!她感覺自己可能真得快死了,流了這麼多血,又卡在車子裏,極有可能是受了重傷。

有了這種意識,她更害怕了,渾身控製不住的開始哆嗦起來。由甲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害怕死亡。平常自己在商場上的獨立和強勢,在這種麵臨生死的時候,一切都顯得微不足道了。

想想自己,活到三十三歲,竟然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沒有做過妻子,更沒有做母親,女人一生當中必須經曆的不同角色,自己都沒有體會過,如今就這樣可憐的死去,除了父母,沒有人為自己真正悲痛。

在這種強烈的刺激下,由甲突然對自己以前的追求,包括金錢獨立和強勢等等,產生了懷疑。原來人在臨死那刻,真正在意的,絕不是身外之物。想到這,“劉愛民”三個字突然跳入腦海,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自己的吧,他會為自己哭嗎?

直到眼淚慢慢掉進嘴裏,嚐到鹹味時,由甲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淚流瞞麵了。以前小時候聽老人講故事時說,如果人死前流淚,就代表不甘心,因為有牽掛。而這份牽掛除了對不起父母,由甲覺得還對不起一個人,就是劉愛民。

車門在這個時候,突然被打開了。

由甲之前死死強撐住的意誌力,在看到自己得救時,轟然倒塌。在急救人員幾雙手抻向她的時候,就這樣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