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我我的鏈子槍,原本就是她用過的。
地上堆積了無數的屍體,進入這裏的人越來越少了。
直到最後,出現在我麵前的一個大光頭,他對我雙手合十,這就是丈二和尚了吧。
一個不修行的和尚,一個熱衷於搞政治鬥爭的和尚。
殺紅了眼的我,沒有說什麼,鏈子槍已經到了他的眼前。
他不慌不忙得迎戰著,我的身上被他手裏的禪杖打出了好幾個血坑。我終於倒在地上開始了短暫的休息,而白子軒又上去一陣交鋒,她並不廝殺,隻是來回閃躲,丈二和尚也不急著抓她。
就在子軒落在我的身邊將我扶起來的時候,丈二和尚一掌向著她的後背拍去。
我頓時慌了神,立刻一拳對著丈二和尚的掌打了出去。
這一段時間很沉默,幾乎沒有什麼聲音,很安靜。
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碎了。趁著這個空當,我立刻使出全身的力氣,使出了我今生唯一一次必殺,我給它起了一個很好聽的名字――要你命電光鑽。
我立刻將鏈子槍纏繞成一個錐形,向著丈二和尚轉著刺去,他來不及閃躲,這裏除了我和白子軒的最後一個成了肉泥。
我忽然笑了,我趴在地上努力抬起頭看著白子軒,但我很快恐懼了。
此時白子軒的臉上不是對我的疼愛,而是恢複了我在平洲見到她那時的冷眼,高傲。
忽然我感覺到了陌生。
這是自我恢複記憶以來的第一次說話,“姐姐,我找到你了。”
白子軒走到了方靜的身邊。抱著胳膊看著大殿外,不說話。
於是我努力地爬到了她的腳下,一隻手抓著她的腿想要爬起來,但是身體已經沒有任何的力氣,剛剛爬起來便摔了下去。
“姐姐,方靜死了,”我平靜地說道,“我現在隻有一個願望,我想帶她出去,好好安葬。”
白子軒一抬腳,將我踢在了大殿的門口。
我頓時明白了,白子軒是來要我的命的,她並沒有辦法將我殺死,於是她讓我殺死所有人之後,她再來對付隻剩一口氣的我。
我再次努力地爬到了她的腳邊,抓著她的腿,想要爬起來求她,就像她還是白手摸玉的時候,將我差點打死的那次,我求她一樣,那時我求她放我活,是因為我想這個姐姐,在沒有找到白子軒的時候我不能死。而這次我想活下去,隻是單純的想活下去。
我爬到一半,又摔了下去,嘴摔在了她冰冷的靴子上,生疼生疼,血滴在了她的靴子上。
我有點含糊不清地伸著手對她說道,“姐姐,求你放過我。”
白子軒立刻臉上的神色恢複了單純的笑容,她蹲了下來,摸了下我的臉,然後淚水流了下來滴在我的手上。
“小玉,告訴姐姐,你這一生最大的惦記。”白子軒問道。
我想都沒想,“我們小時候的時光,那時我很愛你。”
白子軒笑了笑,笑容很燦爛,“但是姐姐這次的任務就是消滅世上僅剩的高手,而這次任務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要你死,你真的愛姐姐嗎?”
她純真的笑容使我想起了小時候和她在一起的時光,那時她也如此地好看,動人,純真。
我也笑了,“愛,很愛。”
“和方靜比呢。”白子軒笑著看著我問道。
“我,我”我不知道怎麼說,或許我真的更愛方靜,但是為了活下去,我隻能說愛子軒,其實我愛子軒,也是真的,隻是和方靜不是一樣的愛情。
“你,子軒姐。”我說道。
“那你願意為了我而死嗎?”白子軒笑著說道。但是這一次我的後背都冒汗了。
我愛的不是這個子軒!
於是我立刻向著方靜的屍體爬了過去,帶著悔恨和歉疚,終究我沒有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直到生命的最後還無恥了一回。
當我剛剛爬到方靜的身邊,白子軒的靴子便再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蹲了下來將我扶起來,笑著問我,“姐姐和方靜,你更愛哪個。”
這次我笑了,“方靜,永遠永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