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大叔名叫李寶國,這是一個有時代特色的名字。
李寶國和工友二力一起給東家做長工,春忙過去後,剩下的工作就隻有看水了。
東家兩口子出去做生意,李寶國和二力堅守崗位,每周都有東家定好的車過來送吃喝,兩人每天釣釣魚,打打兔子,生活過得也算自在。
當然,也是那個年代網絡還不普及,所以人們的娛樂活動並不多。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兩人都是大老爺們,難免憋得難受,一天晚上,二力提議兩人騎著東家的摩托車到城裏摸摸唱。
李寶國一開始還是有些猶豫的,倒不是怕別的,在這邊夜裏出門可不是什麼明智的事情。
因為是在地裏麵,根本就沒有水泥路,路況不好,再加上幾十裏地荒無人煙,出點什麼事求救都來不及。
但經不住二力一直嘮黃嗑,李寶國最終還是答應了。
李寶國講到這裏,列車上的男性都露出了你懂得的笑容,而女性則是嗤之以鼻。
其實那些在外麵打零工的每年都不少掙,之所以拿不了多少錢回來,無非是因為吃喝嫖賭。
兩人商議過後,共乘一輛摩托車離開了窩棚房,在泥濘的土路上行駛。
由於摩托年頭太長,車燈都沒有了,隻能是二力駕駛,李寶國用手電打光。
彼時小轎車還不太多,農村漢子都是駕駛四輪車和摩托車的好手。
即使路況惡劣,二力還是有驚無險地操縱著摩托車前進,而且速度並不慢。
三江的夏季天氣悶熱,再加上夜晚駕駛摩托車緊張刺激,沒一會兒兩人就大汗淋漓,不得不停下休息。
滿天星鬥不足以照亮蒼茫大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這周邊要麼是稻田,要麼是樹林、溝渠、甸子,充滿了原始的氣息。
難以分辨的野獸和蟲子叫聲時不時響起,像是在宣示著對這片土地的擁有權。
兩人平時的活動範圍有限,對這條路的印象也隻是來的時候走過。
至於周圍是什麼情況,他們其實並不清楚,二力看著咋咋呼呼的,其實膽小,便問李寶國能不能有狼。
李寶國也害怕,不過卻沒有表現出來,如果兩個人都害怕,那可壞菜了。
於是李寶國就說這邊稻田地那麼多,狼這東西不喜歡水,估摸著不能有。
二力一聽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心下稍安,但這玩意就怕亂想,不擔心狼了,二力又擔心起了別的。
他不敢直接說出鬼這個字眼,畢竟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就問李寶國能不能有那啥。
李寶國一開始沒聽明白,便問什麼是那啥,二力一番描述,李寶國這才知道對方說的是鬼,一時間也是渾身發毛,嗬斥他不要亂講。
恰好此時樹林裏邊傳來了窸窸窣窣的動靜,李寶國忙將手電照了過去,然而,那邊卻是什麼都沒有。
兩人相互看了看,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恐懼,扔掉煙頭跨上摩托車絕塵而去。
憑借記憶進了城,兩人一通花天酒地,直到後半夜才回程。
那時候抓酒駕的不管摩托車,再一個也沒有上地裏抓的,二力暈乎乎地載著李寶國回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