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淩晨四點時分,天色漆黑,月娥早回了月宮,唯有滿天星辰閃閃爍爍尚在散發著柔和的光華。
郊區外,星光似水,遍灑下來,灌溉著草叢灌木,映照下,樹影搖曳,斑斑點點,清輝婆娑。正在此時,忽見天象大亂,北空有七顆星辰驀地大放光芒,閃爍著萬千光華,耀眼處其形像鬥,正是那居天之中的北鬥七星。
北鬥七星華光愈發強盛,盛到極虛,宛若煙花驟然爆發,無比璀璨。光輝中,一個黑點迅速生成,該黑點狀似吞噬,眨眼間竟彌漫著整個北鬥七星,就好像黑暗降臨,光明辟易,刹那間盡皆變成一片漆黑。
陡見一點亮光猛地從漆黑中冒現,劃過天際,電光火石之間,卻倏地飛墜向地麵,倏忽之間便已落向郊外。亮光甫落在地麵,卻立馬光華盡斂,一道身形顯現出來,這身形無質無形,並非人身,乃是元神。
“咳,咳,真是見鬼了,這兒的空氣竟然那麼混濁!”呂尚華悠悠醒轉,卻仿佛甫一呼吸,便被這滾滾渾濁的空氣“嗆”了一下,像是生肺癆一般咳了起來。
元神乃先天之炁所化,對後天之氣煞為敏感,稍有偶遇便會立馬生出反應。當然,像呂尚華這般誇張地被嗆得咳嗽不停,大抵還是心理作怪,試想元神又怎麼會呼吸的?
呂尚華咳了好一會,才想起自己乃是元神之形,是不用呼吸的,頓時訕訕一笑,尷尬地伸手摸了一下鼻子,呢喃道:“幸好沒人看見,否則這臉可丟大了!”
“我不是正在渡天劫嗎?怎麼忽然來到這裏了?嗯,讓我想想,好像我剛鑄成元神,身體就被劫雷轟碎了,然後意識一陣震蕩,便昏迷過去了。”沉思一會,呂尚華終於抓住一點頭緒,把事情來龍去脈理了個清楚。隻是現在他更加鬱悶了,自語道:“這是什麼鬼地方?空氣渾濁程度竟和二十一世紀時的地球有得一拚!”
“算了,多想無益,是福是禍,以後自知。我現在還是陰神,盡早尋一具肉身方是正理。”橫豎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呂尚華遂打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思,急想著尋一具肉身。當下心念一動,身子倏地飄飛而去,速度倒是不疾不緩。
呂尚華腳不沾地,整個身子飄浮在虛空,樣子活像遊魂野鬼,倘有會望氣或開靈眼者見之,定會尖叫出聲,大喊見鬼了。
好在此處荒僻,尚是郊區野外,除了夜風徐徐,樹影婆娑,人影極其罕見,要嚇人根本就不可能。這倒也是,時至半夜三更,除了部分尋求浪漫刺激的青年男女,沒人會跑到這裏來個花前月下,以地為床,以天為帷。
呂尚華把神識放開,神念四掃,方圓十裏之地盡收眼簾,萬千事物猶如親眼所見一般,纖毫畢現。隻可惜恁大一片地方,竟連野貓、野狗也不曾見著一兩隻,更遑論是人了。隨著元神飄飛,呂尚華的神念掃過的地方愈來愈多,但令他鬱悶的是,除了有幾隻打洞的老鼠,啥都沒有。
“媽的,這還是不是地球了?找了半個小時,不要說人影,竟連一隻野貓、野狗都沒見著,真是活見鬼了!”呂尚華鬱悶至極,忍不住大罵出口。他捂著臉,狀似痛苦道:“不會那麼慘吧,真要我找一隻老鼠湊合一下?”
呂尚華思慮了一會,還是決定先找一隻老鼠把元神附上再說。說幹即幹,呂尚華馬上飄飛到一個老鼠洞前,把氣勢威壓放出,當即把一窩大小老鼠嚇得匍匐不動,渾身顫抖個不停。“嘿!”他不爽地嘿了一聲,把威壓散去,立見一窩子老鼠尖叫著齊湧出來。
十數隻老鼠,有大有小,有公有母,齊齊撒開腳丫子,卯足勁向著四麵八方瘋跑開去,一想到要附身在這種猥瑣生物的身上,倒把呂尚華看得神色黯然。他神識籠罩著周遭,喃喃道:“當猴子都要當個美猴王,我選老鼠附體起碼也得選個美老鼠,嗯,還得是公的。”
老鼠的長相大抵一個樣兒,美不美還真看不出來,想來要選個公老鼠才是呂尚華的要求。一番好選,呂尚華終於鎖定了一隻肥大公老鼠,但事到臨頭,他又有些遲疑了,這元神現在正虛弱著,恐怕得好些時日才能恢複如初,一旦附體了,要想解脫還真要一段日子,在這段日子裏,這老鼠身還不知能否存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