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孟飛輕令人抬來香案,請來三牲,在城隍廟門前禮數十足地奉上一炷香,並躬身敬拜。
香炷嫋嫋燃起,那香煙騰雲而上,登時,呂尚華那附在城隍塑像上的一縷神識立馬生出感應,隻是一刹那,一股龐大無匹的信仰之力便猶如決堤洪流滾滾湧來,轟然灌入他的身軀。
這信仰之力磅礴充沛地出乎意料,呂尚華稍微怔了一下,接著卻變得又驚又喜,驚的是未曾料到信仰之力會龐大到綿綿不絕這等恐怖地步,喜的是能依仗這股力量打夯肉軀、溫陽元神,隻要堅持下去,恐怕不用多時便能陽神養成,煉虛合道。
隻是瞬時間,呂尚華便覺得自己好像徜徉在信仰之力飄灑的雨露中,未幾,這信仰之力愈發濃鬱,竟漸有聚氣成液的趨向,令其猶若沐浴在清池裏。
這信仰之力委實磅礴得可怖,呂尚華甚至還來不及多想,對肉體的淬煉便直接由引氣入體初期高歌猛進飆升至煉精化炁後期,而元神更是不消停地吞噬著諸多信仰之力,熔煉進真靈中去。呂尚華驚訝地發現,在龐大的信仰之力的作用下,自己的真靈逐漸發生了一絲質的蛻變,這種蛻變也不知是好是壞,反正,他感覺到了,仿佛與天地眾生的魂魄有了一種道不清說不明的主從關係,也或是對等的互益聯係。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呂尚華的內心忽的莫名生起一股喜悅,臉上不由自主地展顏微笑。就在這時,上丹田泥丸宮裏亦是驀然驚變,刹那間,清光瑩然,把天靈蓋也照得光亮,一聲龍吟虎嘯,呂尚華的元神倏地飛了出來,直上天宇,無視罡風撕裂,遨遊在外太空裏。
此時此刻,呂尚華仿佛置身宇宙,俯視蒼茫大地,睥睨眾生的超脫心性油然而生。這時候的呂尚華無疑是強大的,他的氣勢無形無質,卻偏生彌散開來,充斥著地球的每一個角落,哪怕是山旮旯也避免不了他的威壓。
“終於養成陽神了!”呂尚華喜不自勝,對這股恐怖的威壓,他自然有所了解,這是陽神大成時天人合一顯露的天地之威。不過,他也有一絲疑惑,怎麼沒見天劫降落?
這時的呂尚華,隻要以仙靈之氣凝聚一具軀體,便會馬上步入天仙之列。但呂尚華卻是個明白人,這樣輕易跨入天仙,隻能算是境界到了,道行也有了,法力也不差,但修為上的綜合實力,卻比不得性命雙xiu的天仙,在戰鬥中甚至有可能被直接秒殺。
做人要規規矩矩,做神仙也要走堂堂正正的路子,這世上絕無捷徑可走。呂尚華隻是高興了一下,便馬上靜默下來,那已溫養成陽神的元神嗖一聲又落回了泥丸裏。
呂尚華的元神也不過在外麵露了個小臉,也就是兩三秒鍾,但他隱然散發的龐然氣勢卻令無數人驚駭,首當其衝,在城隍廟待命的豐陰王、白虎鬼王等盡皆匍匐倒地,惶恐失色。然後,香港、中國、亞洲乃至整個地球,但凡是個修士無不駭然震驚,修為稍差點更是被威壓壓得身子直抖。
香港,某兩個地方。
這是一座教堂,一位教父在胸前劃撥著十字,喃喃道:“好可怕的氣勢,甚至勝過天使大人!好像來自西邊......這,難道是神秘的中國人搞出來的?”
另一個地方乃是一座高樓大廈,一位穿著黑衣西裝的中年男子本悠然地坐在辦公室裏,忽然驚起身來,呢喃道:“怎麼突然跑出這麼恐怖的怪物來?”
......
正當世人都在震驚時,導演這幕的主人卻正在活受罪。
卻說呂尚華現在苦著臉,欲罷不能,那龐大的信仰之力仿佛無窮無盡似的,一股子瘋狂湧來,又像是不要本錢的貨物,甭管他願不願意,反正一股腦兒硬塞給他。
這信仰之力太過磅礴,呂尚華縱然死命吸取,仍舊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海納百川固然強大,但呂尚華的身體卻容量有限,這時突破了臨界值,甫被浩瀚的信仰力量一衝刺,諸穴百脈、丹田經絡、軀肉皮骨紛紛像豆腐渣工程似的,寸寸碎裂開來,一時之間,鮮血迸濺。
這始料不及的後果,倒讓呂尚華痛苦不堪,此刻也由不得他選擇了,他必須得拚了這條老命,開足馬力,瘋狂地吸納著傾注而來的信仰之力。
吞噬,吸納,淬煉!
再吞噬,再吸納,再淬煉!
泥丸宮猶如一個無底洞,旋卷起一個漩渦,瘋狂吞噬著流轉在左近的信仰之力。軀體更是全身毛孔大開,好似四通八達的甬道,讓這無數的信仰之力灌注進來。但禍不單行,福無雙至,就在呂尚華痛苦時分,地底、天上竟也來湊熱鬧,忽的齊頭湧現海量的元力,地底的乃是靈氣,天上的乃是星之精華。
若在以前,這麼多元力一齊湧來,呂尚華那自然是雀躍萬分,隻是現在他實在是有點吃不消了,好東西固然吃得爽,但也會消化不良啊!
呂尚華這是快樂並痛苦著,不停地吸納、煉化信仰之力,漸漸的,魂魄中的真靈發生的質的蛻變也逐漸從一絲變成兩絲,三絲......終於發展到十分之一,到這時,再也無法得有絲毫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