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平山頂,天幕星羅棋布,閃耀著光華。
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端坐在一塊大石上,雙手抱膝,心不在焉地俯瞰著美麗璀璨的維多利亞港,燈火輝煌的裝飾絲毫不能引起她丁點注意。
她清雅冷豔,自有一股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可就這樣一位謫落凡塵的仙子,精美絕倫的俏臉卻帶著淒切,明淨的眸子透露出落寞。
這麼一位就算捧在手心嗬護也唯恐不及的人間絕色,竟也有人舍得令其傷心,恐怖世間大多男子見到了都會莫名憤怒,為其憤憤不平。
這大多男子,呂尚華不在其中。作為修士,世間可使他心弦悸動的東西太少了,除了虛無縹緲的大道,或許,“法、侶、財、地”四要算是其一,不過,這“侶”絕不會是情侶。
呂尚華一瞬不瞬地盯著這謫仙般的女子,癡癡的眼神不時閃過一絲暖色,隻是為了一絲緬懷,一份深埋心塵的回憶驀然打開。
時間有點久遠了,似乎一百多年前,在另一個世界,呂尚華尚在粵西高峰鵝凰嶂修行。隻是後來真種化神時才發現修煉之地竟是舉世難得的陰穴,其氣天光上臨,地德下載,在天成象,在地成形,根本不適合男子在此修行。
當呂尚華醒悟過來,隱患已然積成,無奈之下,惟有出關,遊走天下,尋求解救之法。須知,肉身屬陽,可現在陰氣侵蝕,這樣一下,縱然陽神養成,也無法臻至陰陽熔融的合道境界。這麼一來,或是服食純陽的靈根,或是修煉強絕霸道的至剛至正的功法,方有可能好轉。
隻是天地靈根太過珍稀,呂尚華也就隻能想方設法尋求至剛至正的功法。呂尚華拖著破碎不堪的身軀,走遍五湖四海七大洋,花了幾近二十多年的時間搜羅無數殘缺散佚的古本,道法、佛法、巫術、魔法,術數、陣道、丹道、器道、醫道,等等,包羅萬象,應有盡有。
又經過二十來年的研究整理,呂尚華終於創出一套可行的功法來,於是欣然出關。不惜橫跨星域,又用了三十幾年的時間去尋找純陽之氣鼎盛的修煉之地,最終在一顆名叫玉關的星球上,碰到了同是來自地球的故人。
在一家修真茶軒,呂尚華看到了一道有些印象的身影,頓時心中一動,上前攀談:“請問這位道友,最近的修真交易坊市在哪?”
女子螓首微抬,頓見麵容姣好,秀美絕倫,雖然四十上下,卻一點也不顯老,反而散發著一股成熟迷人的風韻。她目光恬淡清冷,很是明淨,整個人有一種孤傲高潔的脫俗氣息。
女子淡雅,用很是淡然的語氣道:“往東行兩百裏左右,有一片連綿山脈,那有一處山穀,是整個玉關星第二大修真交易坊市。”
“謝謝!不過,我初來這顆修真星球,對玉關星毫不了解,你能否為我說說這裏修真界的情況?”呂尚華頗為禮貌道,或許看到女子的警惕,趕緊自嘲地解釋,“我來自太陽係,在修真界毫無背景,生怕一不小心就招惹了這裏的大宗大派或某個禁忌人物,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這兒的情況。”
女子眼睛一亮,妙目上下打量了一下呂尚華,遲疑地問道:“你來自地球?”
呂尚華仿佛很是吃驚:“咦,你怎知道地球?我看著道友你有點熟悉,莫非你也來自地球修真界不成?”
女子開心道:“我叫陳玉蓮,來自中國香港,因為隨師修行,來到玉關星已有一百多年了。對了,我好久都沒聽說過故鄉的消息了,你能為我說說嗎?”
“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呂尚華也是非常高興,“原來還是故國的同道,好極了!這也算是他鄉遇故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