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花陰深深。
廊下掛的鸚鵡興奮地蹦著叫:“皇上來了,皇上來了。”
“聽說最近你頗為用功,批折子批到半夜,是真的嗎?”太後心疼地撫摸著皇上的手,才發現皇上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是,兒臣是批到半夜。”
“天大的事也不能熬夜,熬夜容易掉頭發,別到時候像先帝一樣,年紀輕輕就禿頭。”
“也沒天大的事,就是想看看那幫大臣是如何罵朕的。”
太後
“那他們是怎麼罵的?”
“兒臣發現,文人罵得比較凶,武將嘛,心裏想罵來著,到底是粗人,奏折上發揮不下,幹著急。”
閔簡雲淡風輕,雖批改奏折的時候,也是腦子裏嗡嗡的,但大丈夫能屈能伸,不跟那幫老臣計較。
太後卻心疼得緊,趕緊讓小廚房熬了去火的綠豆湯,熬得稀碎稀碎的,喝起來綿軟綿軟的,親自盯著皇上喝盡了,才算完。
越王麵帶微笑看著這一切,等皇上喝了綠豆湯,才躬身給皇上行禮:“恭賀皇上又得絕色佳人,聽說是夜郎送來的。”
越王是何等聰明的人,又比皇上大了幾歲,天南海北都去過,見多識廣,自然知道皇上找他有事,幹脆自己先開口。
皇上倒也不藏著掖著,隻說讓越王去送親。
送親,皇上閔簡沒有子嗣,當然不是送公主出嫁,太後老了,更不可能送太後,送親,能送的隻有妃嬪。
太後大驚失色,看來宮中的傳聞都是真的?
聽說皇上要把杜僅言跟史景送去夜郎為妾,太後急得無法,史景那個爹史遇,急得嘴唇直冒白沫子。
皇上又想起來這茬兒了?
越王微微一笑:“不知往哪裏送親?送誰?”
“送雲貴人去夜郎。”
眾人腦海裏都是一團毛線。
捋一捋。
捋一捋。
上官雲兒是夜郎送給皇上的,皇上喜滋滋地把她封為雲貴人,皇上把雲貴人幽禁起來了,皇上要把雲貴人送回夜郎去。
好善變的男人。
繞這一圈子是意欲何為?
“皇上,上官雲兒好歹是你的妃嬪,幽禁了就幽禁了吧,陳國富足,不在乎多一個人的飯食,如今再把她送回夜郎去,豈不是掃了夜郎人的麵子,兩敗俱傷。”太後歎了口氣,語重心長的叮囑皇上。
皇上默默掏出了紙條。
紙條是夜鷹從夜郎千裏迢迢帶過來的。
上頭寫的是:“謝陳國皇帝厚意,若能將雲貴人此等吉祥之人送來夜郎為妾,吾等不勝欣喜,定然好生相待,才不辜負美意。”
眾人看的一頭霧水。
隻有皇上跟高讓知道事情的原委。
那一夜太和宮裏徹夜不眠,就在杜僅言跟上官雲兒幹仗的時候,高讓已經得了皇上的吩咐,帶著侍衛擄了夜鷹,劫下了送往夜郎的紙條,而後按著皇上的意思,重新寫了紙條封於竹筒內,讓夜鷹帶去了夜郎。
紙條上寫的大概意思是,聽聞夜郎君病了,很是掛心,夜郎君送了美人給陳國國君,禮尚往來,陳國國君在陳國物色了一個絕佳的女子送於夜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