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答應位分低,一年半載的也見不著皇上一麵。她也很想擁有,就小心翼翼地道:“杜常在,我這兒有一枚銀簪子,能跟你換一個木偶嗎?”
一旁的包貴人搖著帕子:“一支銀簪子怎麼能換一個木偶,聽說杜常在做了一夜,才做了這麼一個,多珍貴啊。杜常在,我用一塊兔皮子跟你換,你也幫我做一個吧。”
“我用狐狸皮子跟你換。”
“我用玉珠子跟你換。”
妃嬪都來了興趣,甚至主動取下手腕上的玉鐲子硬是套到杜僅言的手腕上,死活要換。
之前聽田令月說,杜僅言在太和宮裏做木工活,孟玉珠還不信,如今那個精致的木偶勾搭得娘娘們心裏直癢癢。
這是在後宮現貨現發了?十五天預售期都不要。
看來這個杜僅言就是手段了得,為了勾搭皇上,連木匠活都學會了。
“什麼粗糙東西,貴妃娘娘才瞧不到眼裏。”腰果小聲給孟玉珠旁邊嘟囔:“那個木偶不過是個死物。”
“蠢東西,那是皇上。”
腰果趕緊閉嘴。
“那娘娘要訂一個嗎?”
孟玉珠咬了咬後槽牙:“無寵的才訂,本宮有皇上,要那東西幹什麼。”
氣人的是,本來杜僅言隻是永福殿的一個小人物,以前景仁宮請安,都是她孟玉珠獨占鼇頭,眾人說話,也都是圍繞著她,連皇後她都不放在眼裏。
如今她的地位被小小的杜常在搶了?瞧瞧那幫渾水摸魚的妃嬪,如今一個個圍著杜僅言訂貨呢。
皇後咳嗽了兩聲道:“做木偶也很勞累。”
“求皇後娘娘我長年無寵,不求皇上垂憐,但願能得一個木偶。”趙答應直接跪倒。
妃嬪們也紛紛跪了下去。
各自訴說著自己的不容易。
像趙答應這樣的妃嬪,在後宮裏都快積灰了,自從進了宮,連個暗號都沒能跟皇上打上,帶皇字的,跟皇上最近的,她能接觸到的,就是皇後了。
像包貴人這樣的,寂寞得連宮裏有多少塊磚都數清了。
還有梅貴人,上次見皇上,還是她進宮選秀的時候。如今秀女又選了好幾茬子了,她都記不清自己是哪一茬子的秀女了,熬著熬著,就成宮裏的老韭菜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起來,誰都有一本心酸史。
說到底僧多粥少,皇上不夠用。
屏幕一閃,是魯班大師。
魯班大師做好禦如弓,杜僅言還以為他已經回去自己的世界了。
這一次的魯班大師,影像有點稀薄,不像初見他時那般明亮。
大概是召喚輔助英雄是有時間限製的,並不是召喚一次就能一直使用。
隨著時間的流逝,召喚來的英雄會越來越淡,慢慢便看不到了。
杜僅言抓住了這稀薄的機會:“大師,能不能教我做木工手藝?”
“為何?”
“宮裏女人可憐,一個木偶不夠用,我想多做幾個。”杜僅言心裏想著,萬一以後召喚不到魯班大師了,那皇上再下訂單怎麼辦?娘娘們再下訂單怎麼辦?豈不是要玩完?俗話說,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人不遠慮必有近憂,還是學會最保險,主要還是發現,這技術來錢挺快的。
“世間事最怕肯專研,我魯班的弟子有許多,都是出色的人才,隻要你肯學,便沒有什麼難的,我教你。”
杜僅言反應過來,趕緊接單,在景仁宮裏支著桌子,拿著筆墨紙硯開始記賬:
趙答應銀簪子一個。
包貴人兔皮子一塊。
梅貴人狐狸皮子一塊。
杜僅言數了數,除了孟玉珠跟田令月不要,大家都下了單。
一共24個。
需要做24個“皇上”。
杜僅言叫木瓜跟二條去內務府領了木頭,就在景仁宮開始整活。
袖子一擼,衣衫一撩,把木頭架在長椅上開始刨花。
定型、雕刻、打磨.
妃嬪們在一旁看得專心致誌,以前隻能在宮中看看戲文,或是嘮一嘮八卦,誰能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妃嬪秀這種才藝。
以前老聽說杜常在侍寢,東西六宮這些不起眼的娘娘還有幾分嫉妒,想著杜常在怎麼就那麼遭皇上喜歡,不知用的手段獲得聖寵,現如今才算明白了,杜常在憑借的是過硬的木工手藝啊。
這可真比不了,不能嫉妒,隻有崇拜。畢竟官宦人家的女兒,有幾個能整這個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