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景還在那看著呢,明顯是一副吃瓜的表情,而且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的吃瓜群眾一號。
做戲都做到這程度了。
皇上也隻能抓起那個掛著薄冰的乳鴿,猶豫再三皇上將乳鴿送到了嘴邊。
真涼。
杜僅言咬了咬後槽牙,天寒地凍,皇上您老人家也夠拚的。
史景更是咧了咧嘴。
高讓急得恨不得替皇上把這掛冰的乳鴿吃了,皇上的飯食一向講究食令,夏吃冰粉冬吃鍋子,誰敢讓皇上寒冬臘月半夜三更啃硬梆梆的乳鴿。
皇上頓了頓,對一臉吃瓜表情的史景道:“朕用膳是一件講究事,史秀女,你不要盯著朕看。這是君前失儀。”
史景不情願地轉過身麵向永福殿大門,心裏腹誹:“半夜三更追到永福殿啃鴿子,你當我史景沒見過世麵不知道這其中的道道咩,你就裝吧。”
“皇上——”杜僅言生怕皇上吃壞了肚子,到時候自己就罪該萬死了,到時候掙不上銀子還得在後宮挨批鬥,得不償失。
“你關心朕的身子?”
“我……”
“還不好承認?”
“我……”
“朕不想再聽我……了。”皇上一笑,一手將杜僅言攬在懷裏,低下頭親上她的嘴角,沒有絲毫的猶豫跟遲鈍,就那麼雷厲風行那麼果斷幹脆。
就感覺一瞬間天旋地轉。
一瞬間腦海裏似乎有萬千煙火乍然綻放。
一瞬間空白。
一瞬間呼吸不上來。
一顆心跳得厲害,像是要從胸腔裏跳出來。
一股溫熱從他的嘴角到她的嘴角。
他的唇貼的那麼近,他的唇有淡淡的鱷梨香的滋味。
杜僅言目瞪口呆。
任憑他摟著她,像個螃蟹似的,將她緊緊地摟在他懷中。
這一刻似乎雪也止了,風也停了。
似乎冬夜也沒有那麼冷了。
那股暖意順著她的嘴角向下蔓延,她的身子,她的十指,她的指尖都是熱的,熱氣騰騰,熱得她麵紅耳赤。
高讓自覺把手裏的宮燈又向下壓了壓,不敢抬頭看,隻敢盯著自己的腳尖。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就是那麼一瞬間。
杜僅言覺得自己懵懵的。
雖然也曾到太和宮侍寢,雖然,但是猛然被皇上偷襲,如此猝不及防,特別是史景跟高讓還在旁邊,這心態,要崩。
皇上就淡定許多。
特別淡定。
一邊穩紮穩打地把那個掛冰的乳鴿塞進衣袖裏藏著,一邊攬著杜僅言的腰不鬆手。他的臉貼得那麼近,黑暗裏他的眸子閃著深深的光。
“皇上吃完了嗎?我腳凍麻了。”史景嘟囔了一句。
杜僅言緊張的推開皇上。
皇上拉了一把,拉了個空。
杜僅言小跑著去提了宮燈跟食盒。
皇上還一臉淡定地說:“朕吃過了,掛冰乳鴿的味道不錯,杜常在的手藝很好。”
嘖嘖。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
難怪人家是皇上呢。
“天色不早了,朕回了,你們也回吧。”皇上揣著衣袖。
高讓趕緊小跑著上前,幫皇上理了理肩膀上的雪,小心翼翼提著宮燈照著亮。
皇上走出十來丈,突然又回過頭來,見杜僅言跟史景還傻傻站在永福殿門口,便笑道:“舍不得朕走?”
史景暗暗呸了一聲。
杜僅言一慌:“恭送皇上。”
真是的,半夜三更心都被他搞亂了。
平時自己穩妥的很,哪像這般不知體統,被他親一口,腿要抖半天。
待皇上走遠了,史景打了個嗬欠,接過杜僅言手裏的食盒,打開看看,果然沒有了那隻乳鴿。
杜僅言還試圖掩飾:“皇上……飯量好大哈。”
“我是位份低,又不是智商低。”史景撇撇嘴,望著皇上遠去的方向,又提起燈籠照照杜僅言的臉。
杜僅言更慌了,趕緊低下頭去,順便理了理自己的衣裳跟頭發。
“一會兒去洗把臉吧,口脂親的到處都是。”
啊。
杜僅言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