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來,太後喜歡的不得了,當即大賞後宮。
太醫們天天伺候著幾乎不合眼,每人賞月例半年。
杜僅言也得了兩錠金子。
去慎刑司呆幾天,收獲了兩錠金子。
這活也不是不能幹。
兩錠黃澄澄的金子呢,杜僅言眼裏冒光。
皇上歎了口氣:“財迷。”
也不是頭一天財迷了,女人嘛,有點金銀傍身也不是什麼壞事。總歸男人會死,寵愛會無,金子不會。
外頭又遞了折子進來,高讓一看是庸星城過來的折子,臉色大變。
果然折子後頭,還跟著十來個臣子。
據杜僅言所知,這個庸星城靠近夜郎,算是陳國的邊塞了。
庸星城雖不算安穩,但因貧瘠遙遠,除了逢年過節,也甚少遞折子的。即使遞折子,也是給皇上太後請安的尋常折子。
高讓看到庸星城遞來的折子如臨大敵,十來個大臣也尾隨而來,看樣子是有事發生了。
皇上讓杜僅言藏在屏風後,不要吱聲。
隔著屏風,能看到十來個大臣提袍進殿,黑壓壓一大片,滿滿的壓迫感。
皇上翻了翻折子,坐回案後。
“愛卿們都來了。”皇上淡安如常。
“聽聞皇上病了。”最前麵的大臣道。
“謝愛卿記掛,朕已好了。”
“臣倒不是記掛皇上,臣更記掛的庸星城的黎民百姓。”大臣道。
隔著屏風,隱隱約約看不清這些人的長相,不過聽這位大臣說話,還真是人來了腦子沒帶。皇上病的快沒了,好容易好了,你剛見著皇上做為臣子不該先向皇上請安問好嗎,這個半吊子竟然說不記掛皇上。
這半吊子的聲音還有點兒熟。
屏風上有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的圖案,一串串鮮紅的荔枝讓人垂涎欲滴。卻也隔擋了視線。
杜僅言眼睛貼著屏風,影影綽綽,看也沒看清。
“庸星城距京城如此之遠,舊年蝗蟲泛濫,稻田絕收,秋季一場冰雹打死了結穗的玉米,農戶已無存糧,今年雖無蝗蟲與冰雹,卻來了幾場暴雨,暴雨過境,衝垮稻田,比起舊年,今年更是顆粒無存。舊年雖有災荒,但好在朝廷救濟,今年朝廷雖救濟,但也杯水車薪,如今庸星城的百姓度日如年,庸星城的米價,竟比往年漲了百倍,農戶們吃不起米,豈不是要暴亂?”大臣義憤填膺。
就聽見他旁邊的臣子小聲地罵罵咧咧:“杜大人,你一個監察禦史,做好你監察百官的活就好了,庸星城的事,歸我們戶部管轄,你這不是越俎代庖嗎?”
“可不是,咱們的話都讓他給說了。倒顯得咱們無能。”
杜大人,怪道這位大臣的聲音有點兒熟,難道這個半吊子是自己的親爹。自己的爹以前當差也當的明明白白,難道是越當越回去了?
杜僅言心中有些緊張,生怕她爹再胡說什麼。
杜仲果然沒閑著:“救災之事若處置不好,黎民受難,皇上您的風評可不好,臣還得記皇上您的德行。”
“杜大人,皇上的病才好,您怎麼還威脅起皇上來了,皇上是不處置嗎?皇上多關心百姓哪,就是因為太關心百姓的安危,所以才生了這場病來。”
“不過如今庸星城的米麵價格居高不下,因為絕收,百姓本就過的艱苦,如今僅餘的錢,連買米麵都不夠,百姓的日子不好過啊。”
眾臣附議。
“皇上可有良策?庸星城米麵價格急需降下來啊。”
皇上若有良策,也不會遭這一場病了。
庸星城離京城甚遠,舊歲庸星城因減產絕收,京城不但調撥了銀兩,而且讓與其臨近的城池緊急送了些米麵應急。今年庸星城又連著鬧饑荒,朝廷銀子雖撥了過去,但撥銀子這事,層層盤剝,到百姓手中的就很有限,加上米麵價格飛漲,庸星城周邊幾個城池也不富裕,百姓就有些怨言。
前些日子庸星城的折子是一道接著一道,皇上日夜想辦法,也沒想出能把米麵價格降下來的好點子。
也就皇上燒暈過去那幾日,庸星城過來的折子被壓了下去。
如今皇上剛病愈,壓的折子又遞上來了。
十來位大臣聯合跪到禦前,唱紅臉的有之,唱白臉的有之,總之庸星城的事,需要皇上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