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爭吵後,兩個人就一直處在冷戰之中,本來女兒就不在家,霍姐也不在,冷冷清清的家中因為上次的事情更加安靜了,陸晨刻意回避著陶然,哪怕兩個人同一屋簷。他幾乎一整天都在書房裏,要麼工作,要麼打遊戲,要麼看書刷視頻,吃飯的時候他會等陶然吃完再出來,每次陶然和他說話,通常都用“哦”“嗯”“行”來回答,完全沒有任何要溝通的意思。陶然總是希望能再找個機會和陸晨聊聊,可是他永遠在逃避,陶然沒有把那天的事情告訴陶予,隻是說需要多一點時間,讓婉兒在姥爺 家多待幾天。
德國公司的事情處理起來似乎很棘手,因為最近幾天總是感覺陸晨在打完電話發脾氣,摔書房的東西,每到這時陶然都站在門口猶豫要不要進去,可最後從來沒打開過那扇門。她從來沒見過陸晨生這麼大的氣,也許以前他也生氣,隻是原來這些情景都是在公司發生的吧,回到家的陸晨永遠一副和善,親近的模樣。陶然也搞不清究竟自己的電話有多大的影響,她也不敢問,她總想等時間合適了,等陸晨消消氣的。
時間每分每秒的過著,一天又一天,總是處在這樣冷漠的環境中,陶然也快憋瘋了。北京的防控反反複複,婉兒的開學時間遲遲定不下來,霍姐回京的計劃也定不下來,本以為家裏人多一些,熱鬧一點可以緩解一下氣氛,始終不能如願。陶然沒有可以傾訴的對象,她的狀態也很尷尬,先不說現在疫情防控期間大家盡量不聚會,即使是正常時間,陶然也找不出能陪自己聊聊天,散散心的朋友,她這時才發現,她哪 裏隻是失去了陸晨的這十來年時光,她也失去了自己十來年。
她沒有朋友,沒有閨蜜,沒有可以約會聊天的對象,明明她的性格不是如此。她也曾經三五成群的好友,夥伴如今大家都各有自己的事業,家庭,你都十來年不與人交往,現在哪是可以隨便約出來的,就好像給巴澤爾的那通電話,竟然不知道對方已經離開三年了,多尷尬。
以前工作學習的事情她會和陶予孫若言溝通,他們也總是能給女兒很好的指引,可這一次陶然有點說不出口了,因為父母早在很多年前就和她溝通過這些問題,自己一直沒放在心上。如今這樣的局麵,陶予他們隻會更著急心疼,相反若是父母去找陸晨,她也很擔心會適得其反,讓陸晨更加反感。
沒有朋友可以訴說,不能和父母溝通,陶然再一次覺得孤獨,這是結婚以來她第一次感受到無助。
大約半個月的時間,陸晨那邊和德國公司的賠償方案出來了,一筆不小的費用,雖然他們的公司也能承擔,但是對於現階段停工停產的時候還是挺傷筋動骨的。陸晨不想和對方對簿公堂,尤其是合作了很多年的關係,主要對方確實是占著優勢,我們出口限製的問題,拖延太嚴重了。
賠償金額最後確定那幾天,陸晨整晚整晚的都在書房睡的,沒有回過臥室,應該是情緒相當的低落,有的時候連飯 都不吃了,在書房打遊戲,消磨時光,人也消瘦了很多。陶然實在無法繼續這樣僵持下去,決定今天一定要主動再和陸晨聊聊,她不希望看到陸晨一直很消沉。
她沒有走進書房,而是發了一條信息給陸晨,就像高中時期的兩個人
‘我想和你聊聊,我在餐廳等你’消息發出去好久,並沒有得到什麼回複,陶然也不急,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著陸晨。
沒多久,書房的門發出了響聲,陸晨走了出來。先去廚房給自己沏了點茶,然後也同樣安靜的坐在了餐桌前,倆人相向而坐,好像要談判一樣。
“我們不能繼續這樣了,這種狀態很讓人崩潰”陶然先開了口,打破了僵局,這是繼上次吵架後,她說的最多的話。
她也沒指望陸晨現在能開口回應什麼,她隻是想把自己的想法表達出來,因為對麵坐著的是她的丈夫,從高中就一直在一起的陸晨。
“我不知道咱們倆怎麼了?好像越來越沒有話可以說,我們以前從來不會這樣,你也不會這樣”
“這些年你照顧公司,我照顧女兒和家裏,我一直感覺很幸福,這應該也是我們想要的生活,可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你就變了”當陶然說到‘你變了’這句時陸晨突然抬起了頭,打斷了她的話
“我變了?你是說我嗎?”
陶然也是一愣,她沒想到陸晨竟然對這句話有這樣大的反應
“難道不是嗎?你現在什麼都不和我說,什麼都不讓我參與,甚至抵觸”陶然也直接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