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
“就是吃食啊。”
女人茫然地看著沐年終,沒有絲毫的恐慌,完全對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鐮刃視而不見。
接著,她似乎想到了什麼。
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吃食……”
“還有,吃食。”
女人說著,一邊用手比劃出兩個人形,從輪廓可以看出,指的便是自己那兩個十來歲的孩子。
“但是,還沒輪到他們。”
女人又補上了一句。
看著對方一臉無辜的表情,沐年終頓時怒上心頭。
“你們是瘋了嗎?”
“等等,你剛才說……大家都是這樣?”
沐年終極力地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殺意。
“你說的‘大家’指的是?”
“就是……大家啊。”
女人笑嗬嗬地指向窗外。
沐年終的目光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移去,寒意瞬間湧上心頭。
隻見窗外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透過朦朧的紗窗,仿佛能看見那一雙雙充斥著狂熱的眼睛。
他們一言不發,隻是站著。
像是塗了蠟的人體模型,又像是戲台上的剪影。
空氣中,不知不覺散溢出濃烈的、刺骨的惡意。
夜,籠罩著這間兩層高的樓房,屋外,佇立著密密麻麻的活雕像,屋內,戴著鳥嘴麵具的黑袍青年,高舉巨鐮挾持著一位麵帶微笑的婦女,樓上,一位父親正指揮著兩名十來歲的孩童,麵無表情地肢解著眼前的屍骸。
整個場景就宛若一出荒謬而又驚悚的戲劇,令人光是看著便感覺不寒而栗。
這一刻,沐年終明白了。
在這個小鎮,所謂的道德和倫理,都已不複存在,在常人眼中,那些違背人性、恐怖駭人的事情,卻是他們習以為常的慣例。
不,也許在這個地方。
他反而成了那個不正常的人。
當然,有問題的自然不是他。
是這個小鎮瘋了。
沐年終的心情逐漸平靜。
“人病了該治,世界病了也該治。”
灰白色的氣體,開始在屋內逐漸地擴散蔓延。
…………
“阿西……怎麼會跟這個蠢貨碰到一起。”
樸熙英睜開眼,臉色頓時一黑,忍不住低聲罵道。
她眼前此時正站著兩個男人。
其中一人身材勻稱,穿著休閑裝,金發碧眼,正是先前那位浪費了一次提問機會,傲慢中有夾雜著愚蠢的白人男子。
另外那名黑人在第一階段的存在感比較低,不過他那壯碩如山的身材卻十分引人注目,上半身隻穿了一件黑色T恤,露出的肌肉上印滿密密麻麻的紋身。
三人彼此麵對麵站著,白人特洛伊率先打破沉默,他打量了二人一眼,隨口說道:“看來我們運氣還不錯,省下了彙合的時間。”
“西八內——要是沒有遇上你這個蠢貨,那運氣就更好了。”樸熙英毫不留情地嘲諷道。
特洛伊在第一階段的愚蠢行為,讓所有獵物都失去一個獲得獵人信息的機會,當時由於時間緊迫,為了顧及大局,樸熙英才沒有第一時間開噴。
現在沒了顧忌,她自然是不會給這家夥好臉色。
“你說什麼?”
特洛伊臉色瞬間黑了下來,眼神不善地盯著樸熙英。
“怎麼?我說錯了嗎?”
樸熙英挑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嘲諷的笑容:“真不知道你是什麼品種的,又蠢又凶。”
被這麼指著鼻子罵,特洛伊哪還能忍得住。
他憤怒地朝樸熙英步步緊逼,手中紅光閃爍,一把刻著幽藍色紋路的左輪出現在他的手中。
樸熙英也不甘示弱,抽出腰間的手槍,對準特洛伊的腦袋直接扣下扳機。
砰!
子彈出膛的瞬間,特洛伊身形一閃,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
當他出現在樸熙英側麵時,卻沒想到原先射出的子彈,竟拐了個彎,繞了一圈從他的後方襲來。
呯——!!
在被子彈擊中的那一刻,特洛伊身上出現無數條裂紋,伴隨著刺耳的雜音,他的身影猶若失去信號的老舊電視機中的畫麵,開始不停閃爍。
這個狀態持續兩秒後,他才恢複正常。
“你個瘋子!!”
特洛伊臉色有些蒼白,他怒視著樸熙英,眼神中帶著憤恨與恐懼。
他原本掏槍隻是想嚇唬一下這個傲慢、該死的女人,借機教訓教訓她,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對方竟然一出手便是殺招。
若不是借助「演員」職業的「重新演錄」,他怕是將成為第一個出局的獵物。
【重新演錄(被動·湛藍):在遭受到不超出湛藍級別的致命傷害後,身體將會進入持續兩秒的“重演”狀態,在此期間受到的傷害效果減少80%,“重演”狀態結束後,將移除致命傷害,同時陷入“虛弱”狀態,狀態持續時間由所受致命傷害強度及“重演”時所受傷害強度所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