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晨接了過來，樂嗬嗬地說：“行，那我走了。”
……
離開了家，楊晨走在馬路上，路邊昨天下的雪還沒化，到處都是打雪仗的小孩，玩鬧的嬉笑聲不時傳來。
小平口鎮的地形如果從衛星地圖上來看，那就是叢山包圍出的一條狹長平地，麗市這一塊大多數居住地的地形都這樣，而楊晨家在小平口鎮的西麵，他要去的地方是楊愛國的工坊，在鎮子東麵。
因為這裏產石料的緣故，當地人做石頭的本身就多，也吸引了不少外地人來這邊拜師學藝學石雕工藝，久而久之就在鎮東麵多了一個“石雕城”，裏頭清一溜的全是和石雕相關生意的店鋪。
楊愛國的工坊就在這兒，店麵不大不過是上下分層的，一樓前麵是百貨的售賣區，後麵是做工的地方。
而樓上空間狹小，就放了一張床和一些生活物品，這是楊愛國有時候忙起來不回家的時候，睡覺的地方。
楊晨來的時候，工坊裏頭傳來切割機“吱嘎吱嘎”的響聲。
他繞到工坊後頭，就看到楊愛國正在切割機那頭忙乎著，正在切一塊原石。
而楊愛國的臉上，正戴著楊晨送的口罩。
楊晨笑了笑，看來老爹這次算是肯聽他的話了。
他敲了敲窗戶，正在做工的楊愛國聽到了動靜，一扭頭看到了趴在窗戶邊的兒子，停下了手頭的工作，過來開窗戶。
“你咋來了？”
“這不慰問下辛苦養家的好同誌嘛！”
楊晨從窗戶裏翻進去，晃了晃手裏的保溫杯：
“老媽說你中午肯定就吃點餅幹，讓我給你帶點麵湯來。”
“好端端門不走，翻窗幹啥，這賊德行和誰學的。”
楊愛國抱怨了一句，然後樂嗬嗬地拿著保溫杯領著楊晨去了店裏。
楊晨坐在店裏，看著坐在他對麵的楊愛國美滋滋地吸溜麵湯。
“爸，我跟你商量點事。”
他今天來找老爹，其實是有事的。
楊愛國頓時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沒錢了？我就知道這麵湯不便宜。”
“不是錢的事。”
“那好說，說吧。”
楊愛國頓時麵色一鬆，繼續吸溜麵湯。
楊晨正色道：“我想跟你學手藝。”
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重生之前，因為手指的緣故，他對於石雕這門手藝其實有些恐懼，但是從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也讓他想學這門手藝。
而這一世，他隻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而且那次的意外也沒有發生，手指也是好的。
所以，他想學！
“咳，咳咳……”
楊愛國頓時被嗆到了，捂著嘴連連咳嗽了起來。
他拿著紙巾擦著嘴：“突然說這個幹啥，還有你現在高二了，大學不考了？”
“考啊，不過我不想參加普考了，我想去藝考，學美術。”
楊愛國倒吸了一口氣，瞪著眼睛看他，伸手去摸自己兒子的額頭：
“發燒了，說什麼胡話呢？”
楊晨拍開他的手，認真道：“爸，我說真的，我已經想好了。”
楊愛國看著自己兒子認真的樣子，知道他不是在演戲，訥訥地吃了兩口麵湯。
好半晌，他才說道：“真想好了？”
“想好了。”
“你媽知道麼？”
“這不先來做你的工作麼？”
“我有啥工作好做的，你這麼大了，真要做我也管不著你。”
楊愛國還是很開明的。
他其實並不太在意兒子學習成績怎麼樣，隻關心兒子過得開不開心，反正楊家也沒個學習好的，大不了就是高中畢業跟家裏學手藝，或者送出國送去他大伯那兒學著做生意。
左右都是餓不死。
這也是楊晨先來和楊愛國說這事的原因。
楊晨趁熱打鐵說：“爸，實在不行，你先教我點，就當是讓我知難而退，要我堅持下來了，你再正兒八經教，行不？”
“唔……行倒是也行。不過你說你要考美校，都高二了，還來得及不？”
“來得及，隻要把老媽那邊工作做通，學校那邊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媽肯定生氣。”
“所以咱爺倆得先統一戰線啊，爸，這麼多年哥們情誼，你得幫我！”
楊愛國耳根子軟，耐不住兒子軟磨硬泡，再加上這是楊晨第一次這麼態度堅決地求他一件事，他猶豫再三，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