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九點多,楊晨把蘇洛璃送回了宿舍,自己開著車回家了。
他晚上依舊還得畫畫,畢竟十月下旬就是全國青年書畫大賽,他還得準備作品,國慶還得回趟麗市待幾天,自己的時間其實也挺緊張的。
黃玨都不太想楊晨國慶的時候回家,不過自己這徒弟鄭重其事地說過去回去是有“終身大事”要辦,也就隻好放他回去了。
相對的,最近一段時間,黃玨盯他畫畫的進度盯得更緊了。
今天晚上,楊晨完成了這幾天一直在創作的一幅畫作——《百鳥朝鳳圖》。
他這畫是仿的自己師父黃玨的成名作,可是畫出來的畫隻得形似、不得神似。
黃玨拿著畫軸,把畫橫在身前仔細打量著,皺著眉頭嘴裏念著:“明明感覺隻差一點點了啊……”
楊晨的積累可以說方方麵麵都已經足以讓他的畫技突破“大師級”,但是唯獨欠缺的便是一點神韻。
這就像是腦海中的靈光一閃,非常難捉摸,什麼時候能捕捉還真不好說。
黃玨的眼光毒辣,看得出來徒弟的畫技隻差一點便能有一個新的突破,但是偏偏這臨門一腳遲遲進不去,這讓他很是著急。
他也不點評楊晨的畫,沉吟了許久,說道:“過段時間,我帶你去寫生吧。學校那邊我替你請個假。”
楊晨的畫沒什麼好點評的,基礎極佳,但匠氣太重,欠缺不是手法而是靈感。
所以黃玨決定帶楊晨出去走走,領略領略祖國的大好山河,或許能夠從中激發出靈感來。
但是楊晨這次不太想去:“師父,馬上就國慶了。我從家裏回來都是七號之後了,比賽二十來號就開始,沒多少時間了。”
他還惦記著蘇洛璃那邊呢,如果自己和黃玨出門寫生去了,可就沒法做小蘇同學的堅實後盾了。
楊晨指著黃玨手裏的那幅畫:“要不就這幅當參賽作品吧?我覺得拿個獎沒啥問題。”
黃玨當然知道以楊晨的實力,和一群同齡人比賽都是在欺負人,拿獎還真就是隨隨便便的事情。
但是他對自己的徒弟要求也高,隻是比得過同齡人有什麼用?
他要的是下一個國寶級大師,要楊晨四十歲之前有超越他的實力,要自己的徒弟成為和齊白石、張大千那樣青史留名的人物一樣的現代國畫家。
黃玨兩隻手捏著宣紙的兩邊,一點也不客氣地直接把楊晨剛完成的畫作“刺啦”一聲給撕了:“這種東西拿出去幹嘛?拿出去丟人?你就這點追求?”
楊晨:“……”
他對自己師父這暴脾氣也是沒脾氣,乖乖認錯:“對不起啊,師父,最近一直沒什麼進展,我有點煩躁了。”
黃玨揉了揉眉心,也反省了下自己。
其實煩躁的不是楊晨,他這狗脾氣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做什麼都是不急不躁,一點都不像個年輕人。
倒是自己,都半截入土了,脾氣倒是越來越燥了。
他有點自責道:“是不是師父給你的壓力太大了,你心情太壓抑,所以才遲遲找不到感覺?”
楊晨都懵了一下。
壓力太大?
他哪有什麼壓力呀,每天也隻是在家裏畫畫,去學校裏和同學吹吹牛逼,偶爾隔三差五的和隔壁學校的小蘇同學出去談個戀愛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