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掛滿了紅絲綢,每條絲綢上寫著心願,風一吹,紅絲綢隨風飄散,倒有種別樣的美。
很快,顧憶生被一麵牆吸引,牆上竟然都是詩。
“遙想當年望月橋,今生緣淺與君別。未曾……”顧憶生喃喃念著這些詩。
有很工整的,有平仄不分不押韻的,有壯誌未酬,有苦悶難消的,有愛而不得,最多的還是頹廢絕望的。
一旁的小僧見顧憶生站很久,他問道:“這裏有筆墨,施主可題詩?”
在寺廟題詩不貴,隻要十文,最重要是讓許多人看到這些詩,萬一有伯樂賞識,便可出人頭地。
春花付了十文,顧憶生提筆走到牆中間,這裏空出一大塊,想必無人對自己的詩有信心,這倒是便宜顧憶生,占據最好位置。
不少香客見有人要題詩,皆是駐足觀看。
這大麵詩牆可是普渡寺的一大特點,很出名的,不少大臣未出頭時都題過詩。不過牆題滿後會重砌,再迎來另一批有興趣之人。
方才看到那些不得誌的詩,顧憶生腦海中想到很多生平苦悶的詩人。
她直接揮毫,在牆上留下一首詩: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恒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這首詩是偉大詩人李白所作,當初顧憶生看到後久久不能平息心中的共鳴。
顧憶生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小僧看到顧憶生的詩直接站起來。
人群裏片刻的安靜,隨後竊竊私語。
“何等好詩!”
“好一個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沒想到詩竟能這般震撼人心。”
“不知這是誰家女子?”
“許久未看到這般好的詩。”
顧憶生放下筆,往人群外走去,眾人皆是注視著她離開。
走到一處涼亭,她停下腳步:“閣下還要跟著?”
顧憶生回過頭,竟然是三皇子楚若桀。
“坐坐?”楚若桀沒有被戳穿的窘迫,主動提議。
說完就走到顧憶生身邊,與她擦肩而過後直接坐下。
顧憶生隻好坐在楚若桀對麵。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看了這首詩我竟久久無法平靜。”楚若桀道。
“好詩最重要是有知音,這正是我題詩的原因,希望看到這首詩的人能明白詩中意境,厚積薄發。”
顧憶生與楚若桀就像老友一般。
“在長公主府你題的詩便吸引眼球,我以為是你全部的實力,沒想到還能有更大的驚喜。”楚若桀毫不掩飾自己對這首詩的喜歡。
顧憶生哪裏還不明白,在長公主府顧憶生便猜測楚若桀不受寵,他怕正是有抱負卻不得誌的那類人,看到這首詩才這般有共鳴。
“詩本就是有感而發,何時何地,全憑心境。”顧憶生從容不迫。
“都道顧府二小姐為京城第一才女,這名頭恐怕是要讓給大小姐了。”楚若桀坐在那裏不動,整個人散發著溫文爾雅的氣質。
但他這句話飽有含義啊!
顧憶生道:“三皇子謬讚,既然我二妹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自是當得上這個名號。那日她是讓我而已。”
顧憶生並不是為顧南音說話,隻是不想落人口實。
楚若桀微微一笑:“顧大小姐還真謙虛。顧大小姐可否第一次來普渡寺?我可以帶你參觀參觀。”
“好啊,勞煩三皇子。”
這楚若桀接近她想幹什麼?不過楚若桀邀請她自是不好拒絕。
楚若桀讓侍衛不要跟去,顧憶生將春花留下。
楚若桀給她帶路,兩人一前一後,往普渡寺後門而去。
“這是去哪兒?”顧憶生好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