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驀然又一次醒來,隻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
來不及思考,他迅速讓自己保持著趴姿,接著哇哇大吐起來。直到將胃裏的東西盡數吐出,他才喘著粗氣躺在自己的穢物旁邊,一動不動。
小的時候一直好奇坐在滾筒洗衣機是什麼感覺,現在知道了。
許久呂驀然才感覺到四肢的力量漸漸恢複,於是他向旁邊蠕動了兩下以免吸入酸臭的氣味。
麵前漆黑一片,他也不知道那死了一萬多年的青龍將自己傳送到了哪裏,沒準是地裏,正好再讓他給自己立個墓碑,倆人做個伴也不會太寂寞。
就在呂驀然躺在地上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腦子裏突然又傳出了青龍的聲音:“你在這躺著幹嘛呢?”
“你還有臉說,把我塞到滾筒洗衣機裏轉了半天還不讓我緩一下了。”
“什麼滾筒洗衣機?時空隧道是這樣的,習慣習慣就好了。總之你先起來,不要像一條蛆一樣。”
呂驀然的此時的頭痛已經緩解了七七八八,索性又翻了個身直接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怎麼這麼黑啊?”
“你先別急。”青龍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念叨起一些古老的咒語,聽起來十分有韻律。
待到念完,青龍又說道:“現在呢?”
呂驀然的眼前突然光芒大盛,原本黑漆漆的環境此刻如同白晝。
“我,我又能看見了。青大夫您可真是妙手回春啊!”
青龍正身處於呂驀然的思維空間之中,聽到“青大夫”這三個字,已經恢複了原本巍峨神秘的青龍之軀的他須子突然顫抖了一下。
已經有多久......沒人這麼稱呼過自己了。
隻有那個人,可是自己卻親手用青龍一族的至寶插進了他的心髒。
都是因為那該死的曆史,自己身為世界上最古老的存在,四象之一居然沒有發現那被引領向錯誤道路的曆史,為此還招致了全族的滅亡。
不過眼前之人的出現,就代表著這一切都還有被糾正過來的機會。
隻是......當曆史被糾正過來的那一刻,也正是麵前少年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
誕生於寒冬臘月的新枝,見不到陽光下的春暖花開。
想到這裏,青龍眼神複雜。隻是對他來說又有幾個一萬年呢?
此刻的呂驀然自然不知青龍心中所想,他隻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四周。隻是這種興致很快又消失不見。
因為他發現自己仍然身處洞穴之內,甚至青龍的骨架還按照原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
“我現在在哪?”
“獸靈紀啊?”
“獸靈紀的哪裏啊???”
“公格爾峰啊當然是!”
“你跟我說一萬年前就有公格爾峰了?連帶著山裏的洞穴也有?”
“你怎麼知道沒有呢?再說了,你怎麼知道這是一萬年前呢?”
呂驀然深吸一口氣:“這是幾萬年前我一點都不關心,我他媽的隻想讓你帶我出去!”
“這是你和四象說話的語氣?”
“我什麼語氣,你能帶我出去我喊你一聲爸爸都行。”
下一刻呂驀然身子陡然一輕,下一刻熟悉的淩冽的寒風又開始拍打著他的麵頰。
他不僅在一瞬間來到了山外,甚至還站在了峰頂,達成了人類有史以來首次通過北坡攀登上公格爾峰的偉大成就。
隻是記錄的開創者此刻卻顯得並不怎麼開心,在鋪天蓋地的狂風中瑟瑟發抖道:“我怎麼下去啊。”
“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要什麼事情都問我。現在快叫爸爸。”此刻的青龍心裏隻覺得一陣暗爽,能讓這等存在叫自己爸爸,放在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
呂驀然沒有回應青龍,身體四處傳來的寒冷讓他陷入了低體溫症,很快兩眼一翻昏死了過去。
“叫啊,怎麼不叫了,你裝死是不是。”青龍看到呂驀然突然昏倒,還以為他是想不認賬。直到他意識到麵前的人還不是他一萬年前認識的那般雄壯威武。
正當他想著怎麼將呂驀然運送到山腳下時,隻見已經昏死的呂驀然背後突然長出了一雙朱紅色的翅膀,載著他飄飄悠悠回到了山腳下。
“朱雀,你怎麼也在?”
呂驀然的思維空間裏突然傳出了清脆悅耳的女聲:“你都能苟活一萬年,我就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