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您兒子啊!”
承景見此,積壓許久的怒氣終於爆發,他豁然起身向自己的母親叫喊道,“母後!我才是您兒子,我才是您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啊!恭兒不過一庶子!”
綴尚軒外的冬艾一直在屋外憂心地聽著,直到聽見了承景的叫囂,才跑進了屋子,輕聲為太後解圍道,“皇上,太後與恭世子感情好,但從沒想過要讓恭世子登位啊!皇上請寬心!”
“恭兒是庶子又如何?!”太後也厲聲回道,臉上淚如雨下。“他從小由我撫養長大,又是湣帝之子,興帝之孫,他身份尊貴,龍孫鳳裔!既通文墨,又懂武藝!”
這次輪到了承景笑了。
他仰天大笑,雙目閃著淚光,淒然笑道,“母後與恭兒母子情深,自然恭兒的好處張口就來!不像我,母後隻能叫我好好用功!可我才是您親生兒子啊!”
“冬艾!”太後被氣到渾身戰栗,她看著這個自己十月懷胎生下的兒子,那個一出生便被抱走的兒子,那個自己曾經日思夜想都想抱在懷裏的兒子,道,“傳令下去,以後在這宮裏,沒有我的準許,誰都不敢提恭兒庶子的身份!”
“是。”冬艾頷首道。
承景聽後又開始冷笑,他仰天笑到瘋狂。
太後見此隻覺陌生。
承景笑完後方認命道,“我雖是母後親生,但尚在繈褓之時便被先皇後抱走撫養,自然是比不上恭兒與父皇母後一同長大的感情。我有的,不過是這嫡孫的身份罷了!也是我命涼福薄,九州之大,居然找不出一個懂我的可心人兒。”
“皇上少說兩句吧,”冬艾知道事情鬧大了,便勸道,“太後近日神思一直不好,已為朝政操碎了心,皇上難道還要惹太後生氣嗎?何苦呢?”
“我與母後說話,你插甚麼嘴?!”承景怒斥道,“你不過小小一婢女,我竟不知道這未央宮也有你說話的份了?!”
“奴婢該死!”冬艾立刻跪下道。
今日的承景被觸及了逆鱗,同平日不一樣了。
“冬艾,你先下去。”太後輕輕擦拭自己的眼淚,稍稍平複了一下情緒道,冬艾應聲退下。
“皇上這話說的,皇上福薄?那天底下就沒有福澤深厚的了?!沒有可心人兒?!皇上要置皇後於何地?!”
“皇後?”承景問道,“皇後這些天天天跟著母後跑,哪有時間來懂我?”
“我拉著綰心參朝議政,皇上真甚麼都看不出來麼?”太後問道,“皇上不愛史政,我便隻能拉著綰心。畢竟哪天我走了,有一個懂政理事的綰心在,你也不至於慌了手腳。恭兒再怎麼厲害,但到底是燕世子,去燕國隻是時間問題,你又何必憂怕恭兒呢?”
“太後皇上,恭世子來了。”剛跑出去的冬艾又回來了,她站在屋外不敢進來,隻在屋外頭稟告道。
“在門外嗎?”太後又迅速用帕子擦了自己眼中的淚,問道。
“還沒,在院子裏。”冬艾道。
“傳我的話給他,”太後道,“告訴他不必進來了,皇後歸寧,皇上要溫課。”
“是。”冬艾頷首。
“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