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貴妃偷偷的又溜進宮,雁凡也很快將消息遞給了坤寧宮。
這夜,皇後侍寢結束後,發絲淩亂的依靠在皇帝的懷裏,抬起眸問道:“陛下,這麼多年,您可有想過臣妾那未出世的孩兒嗎?”
沈則修自知理虧:“沐兒,朕……”
“還是說陛下擔心周家勢大,也不希望那個孩子出生呢?”周皇後盯著皇帝。
“沐兒,你胡說什麼呢,當年的事情隻是意外,朕怎麼可能不想你為朕生下皇子。”沈則修有些生氣的說。
“那陛下你可知道,自那次流產以後,我傷了根本,就連太醫院院首都說臣妾此生很難受孕了。”皇後眼眶含淚的說。
沈則修一臉的不可置信,顯然是才知道這個消息。
“什麼,那為什麼沒人跟朕提起過。”
“是臣妾封了太醫院以及坤寧宮眾人的嘴。”皇後淡淡的說。
“沐兒,出了這麼大的事兒,為什麼不跟朕說,朕明日就昭告天下,在民間遍訪名醫,隻要能醫好你,朕給他封侯拜相都可以。”沈則修緊緊的抓著皇後的雙肩。
皇後掙脫開,下了床跪在床前:“陛下,算了,這都是臣妾的命數,臣妾隻想問一句:倘若當年真的是意外,為何臣妾流產以後在太醫院的精心照顧下還是虧了身子?”
“這……”皇帝擰起眉,看著跪在下側的周以沐,想起自己曾經對老師的誓言,突然覺得有些心虛理虧。
周以沐的父親周太師是皇帝沈則修的老師,對沈則修有教導輔佐之恩,當時沈則修能當上太子,離不開周太師的諄諄教誨。
周太師在皇後進宮的第二年就殯天了,臨終前求沈則修看在以往的師生情分上多多照拂周家,尤其是照顧好自己最疼的小女兒,就是當時剛入宮不久涉世未深的皇後。
這些年沈則修禮遇周家,周丞相也就是皇後的胞兄也算爭氣,成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
皇帝這些年也算對得起周家,可是唯獨因為孩子的事情虧欠了眼前的女子。
回想起自己小時候去老師府上做客,每次老師都會把一個女娃娃抱在懷中,教她下棋練字,說起來,皇後也算是他的師妹。
要說摯愛,沈則修深深的將沈念琛的親娘放在心底,猶如白月光一樣的存在。
可眼前的周以沐,在剛入宮那些年,又何嚐不是用真心溫柔了他的歲月呢?
如若不是因為突然失去那個孩子,二人也不會隔閡別扭了這麼多年。
沈則修回憶起自己與老師的點點滴滴,看著皇後這些年的變化,眼看著她從明媚陽光變得端莊不愛說話,沒想到她的遭遇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不禁紅了眼眶。
“臣妾還望陛下不要太過張揚,暗中尋醫便可,倘若被朝中大臣知道臣妾不孕,恐怕免不了一番彈劾。”皇後麵無表情地說。
“阿修哥哥,我如今以周以沐的身份問你一句:如果我真的有證據證明我的孩子是被歹人所害,你會不會站在我這一邊。”皇後抬起頭與沈則修四目相對,眼淚流了下來。
皇帝沈則修一個踉蹌沒站穩,跌坐在床上,這句阿修哥哥,是年少時他去老師家做客,那個小女孩兒每次都這麼喊他,這讓他的內心愧疚又深了幾分;
如果不是為了牽製許家,他去求老師,周以沐也不會被送進宮,以她的家世才情恐怕如今也可以嫁一個良人,兒女膝繞身邊。
皇後見此急忙上前:“你,沒事吧?”
“無礙,沐兒,朕答應你,倘若我們的孩子真的是被害死的,朕一定會給你個交代。”沈則修擺擺手說。
“你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臣妾告退!”
周以沐披上外氅便出了承明殿,一出門芳華姑姑與同福公公守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