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江懷景顫顫巍巍的從雁府大門走出來,臨行前,他還一副長輩的做派囑咐著星兒和雁凡好好過日子。
豈料他前腳剛踏出大門兒,江府的管家便迎了上來:“將軍,出事了。”
“夫人怎麼了?”
管家王叔急得跺腳:“不是夫人,是夫人前些日子認那個妹子,被大理寺帶走了。”
喬夕晨急了:“她犯了什麼罪?大理寺憑什麼抓她?”
管家作作揖:“回世子妃,他們說馬娘子的父親昨日在家暴斃了,而在這之前馬娘子回過馬家老宅,是以,她成了殺害她父親的最大嫌疑人。”
江懷景急忙否認道:“親生女兒怎會弑父,這其中必有冤情。”
江曄也說,平日裏接觸下來,馬娘子為人和善耿直,不會做出此等是非不分之事。
喬夕晨挺著個大肚子,說什麼也要回去看一看。
周景宴拗不過她,隻好陪她一同回去。
江婉抬頭看了眼沈念琛,沈念琛說:“我們也去湊湊熱鬧,這大理寺膽子不小,剛去將軍府拿人。”
溫尚書說,破案當屬刑部範圍內之事,所以他也跟了過來。
杜副將兩口子擔心杜如寶這性子沉不住氣會闖禍,也一並回了將軍府。
喬雪寧本來還擔心的不行,看了這陣仗以後心裏底氣足了不少。
丫丫見到喬夕晨立刻跑到了她的身邊:“阿姐,救救我娘。”
喬夕晨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丫丫別怕。”
江婉問:“怎麼還有個孩子?”
喬雪寧說馬瑛娘被帶走前特意將丫丫托付給她照顧。
江婉這才明白了丫丫是馬娘子的女兒。
“夫人,究竟怎麼一回事,你快跟大家說說。”江懷景催促道。
喬雪寧讓大家都坐好,聽她慢慢說明白。
“事情是這樣,瑛娘這孩子非常上進,最近她負責的店鋪生意不錯,她也自己攢了些錢。
前兩日她跟我說,老住在咱們家也不是辦法,所以她在絲紡附近租了一個院子。
她眼下最擔心的就是家中年邁又瞎了眼睛的老母,她也說過等她安慰下來會將母親接過來同她一起生活。
於昨日晌午她處理完賬上的生意便早早收了工,跟我辭別以後她興致勃勃的回了馬家,天都黑了她才蔫頭耷腦的回來,當時咱們都已歇下了,還是張嬤嬤給她開的角門。”
張嬤嬤點點頭:“夫人說的不差,我開門之後馬娘子抱著我連連歎了好幾口氣,看得出來她心情十分不好。
於是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回家見到她娘胳膊上全是淤青,一定是受到了她爹和她哥哥的虐待。
當時她拉著她娘要出來,她爹和她兩個哥哥攔著死活不讓,為此,她還和他們爺三大吵了一架。”
喬雪寧接著說:“今日,她剛從賬上回來沒多久,大理寺便上門拿人了。
我也和他們據理力爭來著,可是馬老爺子的確是昨兒夜裏死在家中的,並且她的兩個兄長集體指證瑛娘就是殺人凶手,大理寺這才敢拿人。
但是我相信瑛娘,她是個好姑娘,絕不會做出此等畜生不如的事來。”
溫尚書陷入沉思:“光您相信可不行,大理寺辦案講的是證據。”
喬雪寧滿麵愁容:“這我當然知道,可是他們也沒有證據就是瑛娘所為啊,若要定瑛娘的罪總不能聽信她兩個兄長的一麵之詞吧。”
喬夕晨點頭應和:“娘親說的對。”
周丞相板著臉說:“大家別急,本相這就去大理寺走一趟,看看什麼情況。”
江懷景抱拳:“有勞周大哥了。”
溫尚書站起身:“不如還是我去吧,算起來刑部和大理寺也算是同行。”
沈念琛點頭:“那就勞煩溫尚書走一趟,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是,殿下。”
此時大理寺卿孟之懷,手裏捧著一箱子白花花的銀子樂得合不攏嘴。
下麵站著的是左少卿裴恩和右少卿王勉。
“大人,之後咱們該怎麼辦?”王勉問。
孟大人咬了咬手中的銀子:“當然是讓那個罪婦簽字畫押,然後結案唄。”
裴恩上前說道:“孟大人,屬下認為此案尚有疑點,如此草率未免有些草菅人命了,屬下請命繼續調查。”
孟大人有些不悅:“小裴啊,你到咱們大理寺也有幾年了,怎麼還這麼不懂變通,王勉,按本官說的做。”
這時有人來報:“大人,刑部尚書到了!”
“刑部與咱們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難不成此時還驚動了他們,王勉,你出去看看,本官稍後就到。”
王勉出去以後,裴恩繼續勸說:“大人,馬家女弑父一案證據不足,還請大人給屬下幾日時間,屬下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孟大人滿臉不耐:“裴恩,這大理寺就你一個人會查案嗎?本官警告你,管好你的份內之事,不該管的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