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濘詫異的看著沈若瑾,問道:“那你為什麼還下令把衡哥哥他們關進大牢,你知不知道,溫伯母本就體弱,牢裏陰暗潮濕,她怎麼受得了?
陛下這麼做,就不怕寒了一眾老臣的心嗎?”
沈若瑾麵露難色,解釋道:“濘兒,你還小,你知不知道北墨皇朝最忌諱的就是外戚幹政。
外祖父年事已高,雖以賦閑家中,可文有大舅舅,武有小舅舅,江家在朝堂上已成為了百官們的眼中釘肉中刺。
禦史台之所以不敢直接將矛頭指向江家,因為江家和周、杜兩家都是姻親,牽一發而動全身。
眼下你又和溫家小公子議了親,若是朕稍有偏袒,禦史台那幫家夥立刻會上書彈劾溫尚書和舅舅結黨營私,你信不信?
濘兒,朕現在也很為難。”
江望濘捂著耳朵,表示她隻是個閨閣女子,心思沒那麼複雜,她隻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她要和溫衡同進同退。
沈若瑾歎口氣,搖搖頭回到了寢殿內。
南希婼坐起身,直勾勾的看著沈若瑾,沈若瑾笑了笑:“濘兒是拿著你的手諭去的天牢吧。”
南希婼點了點頭,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兒卻咽了回去,隻是柔聲說道:
“天色不早了,陛下快上床歇息吧。”
沈若瑾將你南希婼摟進懷裏,喃喃道:“婼兒,朕該如何是好?”
南希婼撫平他緊皺的眉頭:“臣妾相信陛下,一定能妥善處理此事,睡吧。”
江望濘回到房間,左思右想沈若瑾說的話,一夜無眠。她心中似乎明白了身為帝王有哪些不得已的苦衷。
第二日,吃早膳的時候,她沒哭也沒鬧,乖乖的把飯菜吃了個幹淨,來送飯的小宮女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江望濘說道:“屋子裏待得太悶了,我要去上陽宮給太後請安。”
小宮女一臉為難:“江小姐莫怪,奴婢這就去請示陛下。”
南希婼由人攙扶走了過來:“不必了,本宮陪她一塊兒過去,陛下倘若怪罪下來,本宮一力承擔便是了。”
見皇後都這麼說了,小宮女也不好多加阻攔,於是低著頭讓開了路。
南希婼拉著江望濘一塊兒去了上陽宮,在路上,南希婼問:“濘兒這是想通了?”
江望濘低著頭一言不發,南希婼緊接著又說:“其實,陛下也有陛下的不容易。”
江望濘長歎了一口氣:“是啊,大家都不容易,所以我有什麼資格生氣呢,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替溫伯父一家洗脫冤屈才是。”
南希婼心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濘兒,你想做什麼?”
江望濘微微一笑:“我又能做什麼,我如今人都被困在了這四四方方的皇宮,我就算心有餘也力不足啊。”
江望寧這一笑,搞得南希婼提心吊膽的。
二人到了上陽宮,江望濘一下撲進江婉的懷裏:“姑姑,皇上表哥欺負我。”
南希婼心想:皇上,您自求多福吧。
江婉摸摸江望濘的頭:“跟姑姑說說,他怎麼欺負你了?姑姑給你做主。”
江望濘嘟著嘴說:“他把我困在坤寧宮偏殿,限製了我的人身自由,眼看著濘兒都快被悶死了。”
沈念琛驚詫道:“竟有此事?”
江婉把目光投向皇後,南希婼頂著壓力點了點頭,急忙解釋道:“父皇,母後息怒,陛下這麼做乃是事出有因。”
“哀家不管什麼原因,思思怎麼能如此對待濘兒,覓兒你去,立刻去承明殿給皇帝請過來。”
看得出來,江婉很生氣,江望濘衝著南希婼得意的挑了挑眉。
片刻後沈若瑾匆匆趕來上陽宮:“見過父皇,母後。”
江婉嗬斥道:“你眼裏可還有我這個母後?”
沈若瑾看了看依偎在江婉身邊的江望濘,便什麼都明白了。
迫於父親母親的壓力,沈若瑾將事情從頭到尾一五一十的和沈念琛江婉講了一遍。
沈念琛站起身:“出了此等大事,朕怎麼一點兒風聲都沒聽到。”
沈若瑾說:“父皇母後一門心思都在楠兒的肚子上,當然沒時間理會前朝的事兒。”
江婉走下去用力戳了戳沈若瑾的額頭:“你小子,怎麼這般要強,今日若不是濘兒跑過來告你的狀,你打算何時再跟我們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