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煜今日都在研究院和雕刻室之間反複穿梭,不過終究還是比不過整天泡在實驗室的陸知年,他頂著重似古前熊貓的黑眼圈,不止一次跟池煜抱怨導師們的瘋狂。就像是被那天裴上將說的話刺激到了一樣,不要命地熬夜研究。
“阿煜你帶我走吧!帶我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陸知年頹廢地摟緊池煜的腰,整個臉埋在充滿清香的懷抱裏,有氣無力的聲音就像下一秒就要安息。
“好了好了,我在這兒陪你。”池煜無奈地揉了揉他的腦袋。
“真的嗎?!”
“嗯。雕刻室那邊有助理暫時幫我打理著,我明天回去處理也可以。你不是總抱怨工作量太大嗎?我或許能幫幫你。”
陸知年瞬間飆出兩行麵條淚,哭天搶地的慶幸自己有這麼一個好友。
然後池煜就看到陸知年抱著通訊器,低著頭不知道給誰發消息。
“我得告訴郎霄今天不用來了。”
一隻白皙的衝過來抓住了他準備點發送的手指,陸知年不明所以地看著突然抓著自己的池煜。
“他要來就給他來嘛,再說了不是還方便你幫我注意他嗎?”
池煜臉不紅心不跳地對他說著,陸知年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得腦子遲鈍了,愣了一會也應了一聲。
池煜再次確認了一下消息是未發送,不禁鬆了一口氣。
小狼崽,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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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專業的問題,池煜隻能在一旁整理資料,而陸知年也正好能夠全身心投入到實驗裏。
池煜看著他專注的模樣,不禁又想起他們初見時候。雖然陸知年平日裏看起來活潑跳脫,但他認真投入工作時候真的很可靠。
“叩叩。”
池煜聞聲轉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郎霄。看了一眼正在專心做實驗的陸知年,放下資料輕輕走了過去。
“池博士。”
池煜笑著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後離開了實驗室。
郎霄走進實驗室輕車熟路地將手中的保溫盒放在了一旁,接手了池煜的工作,替陸知年整理資料。
直到中途陸知年休息轉身喝水時,才發現郎霄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來的?池煜呢?”
“池博士之前被叫走了,我來接替他的工作。想到你還沒吃東西,順便來了點吃的來。”
郎霄一邊說一邊將保溫盒裏的吃食拿出來。
陸知年也沒說什麼,坐到了他的對麵,和他一起置放食具。
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熟練且平常,就像他們已經一同生活了好久一般。
“你平時訓練不累嗎?還有精力來給我幫忙。”陸知年咬了一口包子,問道。
“還好。”
郎霄像往常一樣跟他講起白天訓練時發生的事,陸知年也靜靜地聽著,時不時吐槽兩句。直到郎霄發現對麵在他說了很多之後沒有像之前一樣回話時,抬眸便看到了讓他心疼的一幕:
陸知年一手拿著吃的,另一手撐著腦袋,而自己卻不知何時已經進入沉眠了。
郎霄轉到陸知年身邊,熟練地一把將人打橫抱起朝休息室走去。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陸知年熬夜,但是看到他累到吃飯時候都能睡著還是頭一回。眼底濃重的黑眼圈足夠說明他的疲憊,郎霄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都是能理解的,都是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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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煜離開實驗室後倒也沒有立即回寢室,而是坐在走廊裏的座椅上發呆。
許多實驗室裏都還亮著燈,都在為了研究而努力著。
池煜突然間有些愧疚。
實際上他作為一個心髒雕刻師沒有立場說出這樣的推測,他無法參與研究,而研究員卻因為他的一個推測沒日沒夜地工作。
想著想著,眼睫不知不覺就合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池煜隱約間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緊接著就是被溫暖地包裹了起來,溫暖到他連身體的騰空感都置之不理。
他是在太困了。
至於這股溫暖從何而來,他已經無法細想了。
裴弋琛沒想到池煜會在走廊的座椅上睡著,看到他因為寒冷而環抱著雙臂,裴弋琛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
直到將人完完整整包裹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對於池煜來說真的很大。
裴弋琛還是把人送回了寢室。
隻是在替池煜蓋好被子之後並沒有拿走自己的外套,而是轉眸看了窩在被子裏陷入沉眠的人。
如果池煜依舊清醒,就會看到月光之下這個人們口中冷漠的人此刻是多麼溫柔,那雙深藍色眼睛就像夜晚的大海,柔和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