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可以初步確定的是,這個名叫薩曼莎的女人就是來自白頭鷹的探員,我們在她身上搜到了與白頭鷹進行聯絡的衛星電話。”
林仁傑摸了摸下巴:“對於程姝麗的情況我們暫時還沒下定論,無法確定她是被脅迫的還是被誘騙的。不過這個盧子平的身份也有很大的問題……至於安東尼和特維克,我們暫時還沒有頭緒,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為什麼會和薩曼莎她們動手,難道是見義勇為……”
林仁傑後續說了什麼虞紅豆完全沒聽進去,她看著似乎心事重重的朧月暻:“柳學冬沒和你在一起?”
朧月暻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虞紅豆的臉色,默不作聲地搖了搖頭。
“可是他去找你了呀!”虞紅豆一著急,忍不住拔高了聲調,“你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
朧月暻從兜裏摸出電話——這是之前柳學冬在遊艇上還給她的。
朧月暻小聲說道:“……進水了。”
虞紅豆突然反應過來,她的雙眼亮起:“對了!柳學冬帶走了對講機——你的對講機呢?”
朧月暻默默看向甲板,那裏還殘留著對講機的碎片。
“被她們弄壞了。”
聽到這個回答,虞紅豆腦海裏仿佛有一根弦繃斷了,情緒變得激動,她下意識揮舞著雙手,說著自己也聽不懂的話:“那他能去哪兒!可是——可是他是去找你的啊!為什麼你回來了他卻不見了?這裏是在大海上,他還能在哪裏?這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我……我不知道。”朧月暻垂下眼瞼,“紅豆……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使虞紅豆的冷靜恢複了稍許。
她的雙手僵在半空,她看見了朧月暻愧疚的表情。
“小暻……”虞紅豆放下手,搭在朧月暻手臂上輕輕揉了揉,她的聲音變小,“抱歉,我不是在怪你。”
“我也知道,這件事不該怪你。我隻是……”
“……隻是有些失控。”
朧月暻吸了吸鼻子,輕輕點頭,然後小聲說道:“他會回來的。”
虞紅豆目光一黯,輕聲重複了一遍:“嗯,他會回來的。”
……
隨著船上的乘客全部撤離,遊輪開始以一個相對安全的速度返航。它將回到港口進行全麵的排水維修工作。
虞紅豆和朧月暻也一起隨船返程,在接近淩晨6點的時候,她們終於再次踏上了地麵。
鄭萬鬆等人被九處的其餘幹員接走,當林仁傑過來問要不要送虞紅豆她們時,卻被虞紅豆拒絕了。她堅持要守在碼頭,等待遊輪的排水工作完成,然後親自去搜尋每一處地方。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虞紅豆是這樣說的。
雖然嘴上說著“他會回來”,但理智卻告訴虞紅豆,柳學冬要麼是被淹進了遊輪下層,要麼就是永遠留在了大海上。
林仁傑深深看了眼虞紅豆,最終歎了口氣道:“我會把你的情況彙報給葛處,讓他盡快安排相關人員對那片海域進行打撈作業。”
虞紅豆沉默了一會兒:“……謝謝。”
乘客早已散去,九處的人也走了,警方除了留下一部分痕跡科的人員外,大部分人也都離開了。
天還黑著,碼頭路邊的燈下隻剩下虞紅豆坐在那裏,呆呆地望著壯觀雄偉的遊輪。
朧月暻站在她身後,她知道實情,有心想勸她回家,但見她這幅樣子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遊輪上有維修工人在忙碌著,偶爾能看見他們從船舷邊路過一閃而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