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再次沉默,這一次的沉默相較之前持續得更久。

就在樸太應都以為電話是不是斷線了時,樸海勝的聲音終於響起。

“我明白了。”

“樸太應你想殺就殺吧,如果能平息閣下的怒火,我覺得物有所值。”

隨著這句話說完,樸太應雙眼瞳孔劇烈地顫抖起來,他像是突然被抽去了脊梁骨,整個人都坐不穩了,要不是薑嶼烈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他的衣服,樸太應差點直接癱到地上去。

電話裏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不介意閣下接下來會對樸太應做些什麼,但出於對你敢前來高麗這股勇氣的敬佩,我善意地提醒你,不論你殺不殺樸太應,都改變不了你即將麵對整個樸氏財團追殺的局麵——如果閣下本身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高麗的,那麼希望你也能平靜地接受自己已經注定的結局。”

柳學冬摸了摸鼻梁,無奈道:“好吧,樸海勝,是我高估你了,看來塔納托斯什麼都還沒告訴你——不過無所謂,我們很快就能見麵了。”

“啪嗒。”

柳學冬掛斷了電話,低頭看向樸太應。

“很遺憾,樸少爺今晚手氣不好……又賭輸了。”

隨著話音落下,樸太應突兀地打了個冷顫,緊接著一股騷臭味迅速彌漫開來。

薑嶼烈捂住鼻子,嫌棄地瞪了一眼樸太應。

“願賭服輸。”柳學冬笑眯眯地抽起斧子,“來,把我們樸少爺抬上來。”

薑嶼烈退了一步,揮手招來兩名小弟,褲襠濕透的樸太應被兩名小弟架了起來,然後把他的上半身按在賭桌上。

樸太應從始至終都沒有反抗,他的瞳孔沒有焦距,整個人就好像失了魂。

柳學冬把斧子扛在肩上,從賭桌後麵繞過來,他張開手臂:“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者,就在剛剛,樸少爺把他的頭輸給了我,現在該我收取賭注了,這很合理吧——有人反對嗎?”

目光掃過,韓良桐垂著頭不敢看,車正旭臉色蒼白,最後,柳學冬盯上了鄭權熙。

鄭權熙艱難地堆起笑臉:“我,我讚成。”

柳學冬眨眨眼:“你剛剛好像凶我了。”

鄭權熙臉色一僵,然後迅速立正鞠躬:“不好意思,是小弟我剛才說話聲音太大了。”

“那為了表達歉意。”柳學冬笑眯眯地把斧子遞到鄭權熙麵前,“這件事就交給你來做了。”

鄭權熙呆呆地看著柳學冬,然後又低頭看了眼斧子,他下意識往後退去,並且連連擺手:“不,不行——”

話音未落,鄭權熙感覺到一個硬物頂在了自己後腦勺上。

尹孝宏站在鄭權熙身後,大拇指緩緩摳住手槍保險,然後按了下去。

“哢噠。”

保險打開的聲音清晰地在鄭權熙耳邊響起。

柳學冬語氣不變:“要是不願意,你也可以給樸少爺當個添頭,這樣樸少爺就有個伴了。”

見鄭權熙遲遲沒有回答,尹孝宏用槍口頂了頂他的後腦勺:“選。”

鄭權熙把無助的目光投向韓良桐和車正旭,他們卻不約而同地低頭避開了目光。

“啊——!!”

突然,鄭權熙大吼一聲,他一把接過斧子,死死瞪著眼走到樸太應身邊,然後將斧子高高舉起。

各種細微的表情在他臉上交替變換,顯得他的表情有些猙獰,同時他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著,似乎正處於某種複雜的心理鬥爭中。

但就在這時,樸太應也突然回了神,他開始奮力掙紮,嘴裏大聲哭喊著:“憑什麼!為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噗!”

沉悶的令人作嘔的入肉聲響起,樸太應的哭喊戛然而止。

斧頭隻砍進去一半,隨後就被頸骨卡住了。

樸太應掙紮的動作也停滯下來,他嘴唇輕顫了一下,然後無意識地眨了眨眼睛,下一刻便徹底沒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