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這麼多,胡滿其實一直觀察著柳學冬的表情。
他不信真有那麼巧合的事,前腳剛安排了眼前這位“大爺”偷渡去高麗,後腳高麗就鬧翻了天,今天就算是領他進門的邊緣人師傅從墳包裏爬起來,他也絕不信高麗的事和柳學冬沒關係。
雙方沉默了一陣,胡滿不自覺用手指敲打著桌麵。
過了一會兒,胡滿率先打破平靜:“那個,我隻是好奇……所以你其實是在幫白頭鷹辦事?”
柳學冬一愣,隨即又馬上反應過來,他莞爾一笑:“不是。”
胡滿又沉默了,顯然是不信,隻當柳學冬是故意不想對他透露更多。
柳學冬看出了他心裏的想法,擺擺手道:“那兩個傳言是假的。”
他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酒液隻些微打濕了嘴唇:“真實情況比這個要複雜得多。”
“遊行其實是九處策劃的,目的是為了衝擊龍山基地。至於黑塚……隻能說他是九處的意外收獲。”
“那你呢?”胡滿眼皮一抬。
“我?”柳學冬摩挲著下巴,“我不屬於他們任何一方,頂多算是在這件事裏起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作用。”
胡滿端起杯子和柳學冬虛碰一下,然後灌下去一大口,他用袖子擦了下嘴:“之前誰也沒想到高麗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會鬧出這種大事來,現在邊緣人圈子裏都在傳,說白頭鷹通過龍山基地的關係,在高麗搜捕覺醒者做活體實驗,不,不僅是高麗,據我所知,白頭鷹最近一段時間在世界各地都非常活躍,好像確實抓了不少覺醒者。”
“隻不過沒人去管這件事,就連我一個邊緣人都能察覺到,我不信那些大勢力不清楚白頭鷹的動作。世界已經在變了,覺醒者就他媽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往外冒——自家的事都忙不過來,也就白頭鷹仗著家大業大,還有功夫去別人地盤上鬧騰。”
“那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柳學冬的話裏意有所指,“這私人會所還開嗎?”
胡滿麵色沉鬱,盯著桌麵一言不發。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柳學冬指的是什麼:“……你是不是知道些九處的風向?”
柳學冬微微頷首:“大夏已經開始為覺醒者的麵世作鋪墊了,九處也打算從陰影世界中走出來,以後會是一個公開的管理部門。這也意味著九處會被賦予更大的權利,同時為了能更好地應對來自境外的威脅,九處對境內的把控力度會進一步收緊,屆時本土任何和覺醒者,陰影世界相關的存在都會遭到清算。”
柳學冬看著胡滿:“這一次的力度,可不像是之前嚴打那樣小打小鬧了……你現在跑路還來得及。”
胡滿苦笑道:“可是我不想走。”
“前段時間我還沒回來時,有好幾個境外的邊緣人主動聯絡到我,有意願跟我互相拓展情報渠道。就像我對境外的情報有滯塞一樣,他們對大夏境內的情報依然很難獲取,而我作為中海僅存的邊緣人,就更顯得難能可貴了。”
“這對我來說是一次機遇,要是能把關係穩定下來,我就可以順著這些渠道跟更多的邊緣人建立聯係,到時候我的情報網甚至能遍及到全世界……但如果我離開中海,那就是主動放棄了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