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王利川在柳學冬麵前表現得就跟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似的,但這卻否定不了他“頂流二代”的身份,哪怕是沒有王九命這層關係,王家在商界也是當之無愧的龍頭。
對王利川來說,要處理李高榮他們家的公司,這事小到甚至傳不進王利川父母耳朵裏,隻需要王利川打個電話就能辦了。
“叮鈴鈴——”
胡滿手裏的電話響了——是他剛從李高榮手裏拿來的。
他抬起手一看,屏幕上顯示著“爸”。
胡滿眉梢微微一挑,看了眼李高榮後按下了免提。
不等李高榮說話,電話裏李父嚴肅的聲音傳來:“小榮,你在哪兒?”
李高榮怯懦地觀察著胡滿臉色,胡滿用眼神示意他說話。
李高榮咽了口唾沫,緊張地開口:“爸,我……我在外麵和朋友吃飯,在,在戴樂——”
話還未說完,就被李父打斷。
“沒事就好。公司出了點狀況,不知道誰翻出前幾年廠裏的安全事故搞咱們,手段很麻利,查封公司凍結資產,根本沒給我反應時間。”
李父的聲音裏聽得出來很疲憊:“我已經托關係找人去打聽了——不管怎麼說,至少得知道到底是誰在搞我們,不然想賠罪都沒有門路。這節骨眼兒上你一個人外麵可能不安全,趕緊回來。”
說罷,電話掛斷。
李高榮本來還想旁敲側擊暗示一下自己處境,好讓他爸來救他,但當聽到他爸說起公司處境後,他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李高榮盯著電話屏幕發了好一會兒神,然後抬起頭呆呆地看著王利川。
王利川還是那副和氣的笑臉,就連說的話也沒變:“見笑了。”
李高榮這時終於知道為什麼朧月暻會說能以同學身份跟他相處就已經夠給他麵子。
這確實是太夠了。
這邊李高榮是徹底沒了心氣兒,旁邊那些學員跟軍訓似的排成一排,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人開始偷偷活動腳踝,屁股微微扭動,就跟身上有蟲子在爬似的。
他們時不時互相交換眼神,終於,現在楊姐旁邊的女人壓著聲音,從嘴縫裏往外吐字:“楊姐,楊姐,平時你跟朧月暻關係最好,你快勸勸她,讓我們走吧。”
楊姐一個白眼差點沒翻到天上去,眼前這幫子大漢的模樣有一個算一個,全屬於去趟火車站都得被攔下檢查身份證的類型,這檔口讓她去當出頭鳥,真以為別人不敢揍人怎麼的?
於是她隻當沒聽見,偏開頭不理人,老老實實又站直了些。
包廂裏沉默良久之後,李高榮用力咽了口唾沫,把目光投向朧月暻:“朧月老師……我認錯,我認罰,今天是我喝多了犯渾……別把事做絕好嗎?”
朧月暻轉頭看柳學冬,柳學冬也低頭看她:“出氣了嗎?”
朧月暻歪頭想了想,眨眨眼道:“沒有。”
柳學冬了然點頭,對胡滿道:“繼續。”
胡滿朝李高榮攤了攤手:“平事不是你這樣平的,道個歉就完了?你懂不懂規矩?”
李高榮咬了咬牙:“犯了錯就認,挨打要立正,我懂!”
說罷,直接就地抱頭蹲下,喊道:“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