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裏斯沉默著,指節輕輕敲打桌麵,“噠噠”聲充滿了節奏。
柳學冬進來後沒有打擾他,悄然坐到了房間角落裏。
半晌後,聽完彙報的鮑裏斯抬起頭:“分析部那邊有結論了嗎?不管到底是真正意義上的巧合,還是卡農製造的意外,所有事情都該有一個起始點,我們要試著反推,往前追溯,找到這一切巧合的起因。”
他拿著報告單,在其中一欄上指著:“比如這半截肉腸,到底是誰丟在那的?”
彙報員點頭應道:“還在調查中,有消息我會馬上向您彙報。”
鮑裏斯擺擺手,彙報員轉身離去。
房間裏再次隻剩下他們二人,鮑裏斯端著杯子喝了口茶,狀似隨意問道:“玩得怎麼樣?聽說你去了艾爾巴特街,這段時間遊客不少,那裏應該很熱鬧。”
柳學冬卻答非所問:“你這樣查沒有意義。”
“卡農不僅謹慎,而且精通易容,如果你想通過追查的方式將目標鎖定在某個特定的人身上,恐怕隻會白費功夫。”
鮑裏斯語氣中透著些微不滿:“總比什麼也不做的好——公費旅遊可找不到卡農。”
柳學冬並不生氣,無奈笑笑:“建議我早就提過,與其大海撈針一般地找人,不如讓他主動出來——隻是你不答應。”
鮑裏斯不置可否:“我隻是還在考慮——如果不是易先生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可以相信你的專業性,這個提議早就被我否決了。”
鮑裏斯沉著臉長長吐出一口氣:“徐,你應該能理解我,我並非沒有豁出去的魄力,但我的命不隻屬於我自己,它太過重要,我必須完全考慮清楚,才能參與這場豪賭。”
“我理解。”
柳學冬點頭表示肯定,轉而又提出自己的疑問:“但據我所知,暴風雪委員會除你以外還有六位委員長,哪怕你真死了,也會立刻有人出來主持大局,暴風雪委員會不至於產生動蕩。”
鮑裏斯臉又黑了一分,像是不滿柳學冬的烏鴉嘴:“事實是這樣沒錯,但問題遠不止於此。如果我真的出事,委員會內部確實不會出現太大問題,但在陰影世界中委員會的威望卻會遭受重大損失,我們牽頭的共同體聯盟才剛剛建立,我在這時出事,對士氣會是一次極大的打擊,還會引發一連串不可預估的後果。”
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柳學冬:“所以我不能死。”
“當然,我沒想讓你死掉。”
柳學冬無辜地攤開手:“在我提出建議的設想中,沒有讓你送命這個選項。”
【除非潘多拉眼花把你認成了我。】
老柳在心裏默默腹誹。
這幾天他當然不是真的在當遊客,他去拜訪了幾位邊緣人。
前文有提,由於蘇維埃這個國家的特殊性,暴風雪委員會對境內的掌控力度遠不如九處,這便導致了一個必然會出現的情況——邊緣人的活躍。
邊緣人就像是蟑螂,生命力頑強的同時還總會出現在讓你意想不到的地方,隻要有它生存的土壤,它就一定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