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越來越不受控製了。
不僅是對她自己來說,對考伯特也是。
雪梨市的一座工廠裏,考伯特正盯著屏幕上實時傳回來的畫麵。
他手裏緊緊握著一管液體試劑,心思卻不在屏幕上。
照原計劃,他本該有更多的時間對潘多拉進行更全麵的研究。
可惜巴洛死得太快。
潘多拉不可能再回到“籠子”裏了。
所以他不得不將計劃提前,利用潘多拉,以最快的速度將自由聯邦打造成一個絕對安全的巢穴。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潘多拉在短時間內吞噬了太多情緒,導致她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穩定,考伯特很難再做到像以前那樣,每次都能將她安撫下來。
現在大多數時候考伯特都不得不先順著她來,否則就會加劇她的毀滅欲望。
這種不穩定的狀況是潘多拉自己也控製不了的,在她稍微清醒些的時候,能冷靜地向考伯特傾訴,從話語中考伯特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日漸膨脹且無法控製的情緒已然成了一種對她的折磨,以至於她的毀滅欲望不再隻針對別人,也針對自己。
潘多拉產生了自毀傾向。
在折磨中她開始思考一切的意義,為什麼要成神,成神的意義在哪裏,就算成神了,又能代表什麼?
考伯特沒有開導,因為他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天。
換句話說,從他開始向潘多拉灌輸“成神”的概念開始,就是為了等她產生自毀傾向這一刻。
成神沒有意義,考伯特早就知道,他和巴洛都知道。
他也不信神,不相信神的存在——準確來說應該是,他不相信神話傳說中那種有著改天換地能力的神的存在。
對潘多拉來說,成神本就沒有意義,她隻是一個擁有強大力量的個體。
力量必須和權利緊緊捆綁,那麼就離不開一顆清醒且智慧的頭腦。
所以對考伯特來說,成神才是有意義的。
世界戰爭一觸即發,南太平洋上大夏和自由聯邦的艦隊緊張對峙,兩個超級大國的軍事力量已經全部進入戰時狀態,全球都在緊密關注。
當所有人的關注點都放在這件事上時,白頭鷹能抽調出來的主要力量已經全部秘密潛入了雪梨市。
這座工廠是啟示派在雪梨市的一個隱秘據點,被白頭鷹給臨時征用了。
此時白頭鷹的數支A級小隊已經全部散出去,化整為零分布在城市各處——一是尋找九處小隊的動向,二是調查柳學冬的行跡。
潘多拉也不在這裏,進入雪梨市後她就離開了,她直接去找了翡冷翠。
……
你揍過他?
巧了我也是。
兩個素未謀麵的女人首次碰麵居然很快就找到了共同話題。
翡冷翠在雪梨市有一個大房子。
不是她的,是一位加入了啟示派的商人主動上供的。
位於這座大廈頂層的大平層裏,翡冷翠正躺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悠閑地敷著麵膜。
窗外居高臨下一覽城市景貌。
身後客廳,潘多拉蜷腿坐在沙發裏,對著電視上的遊戲畫麵操控手柄。
當屏幕上顯示出“GAMEOVER”字樣時,她“哢嚓”一聲把手柄掰成了兩半。
“他為什麼還沒來幹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