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屋簷上冰冷的水落在一個小男孩的頭上,順著臉頰滑落到地上。四周是殘破不堪的牆壁,地上坑坑窪窪的積攢了不少水。往裏麵望去,還有幾尊大佛,不過上麵的青苔已經糊住了麵容。
“呼~”大風吹過,雨下的更大了。四麵八方響起了雨滴聲。躺在外麵的那個人好像被吵醒了。食指動了一下,接著身上有了反應。“嘶~”柳清風艱難的動了一下,全身酸痛瞬間讓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看著空氣中的大雨,柳清風陷入了沉思。為什麼自己會這樣?究竟在想什麼?可看到右手上包裹著嚴嚴實實的東西,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輕微的動了一下,還是疼。索性直接躺平,望著天空。
柳清風本是最南邊雲茶小鎮清家的少爺。他的父親三次北上參加考試,然而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他父親不信這個邪,發奮苦讀。準備參加第四次考試,可命運捉弄。前腳剛離開門口,家裏的老父親就倒下了。又急忙回來請醫生,來來往往耽擱了許久。考試的時間錯過了。
他爹無奈,隻能仰天長歎。轉過身,巨額的醫藥費壓的他喘不過氣。家裏這幾年供他讀書已無多少餘糧,沒辦法隻能出去工作。先是去了米鋪結果別人以他沒有力氣而不要他,又去了餐館別人又說跟不上上菜的速度。他也想過去衙門或者其他地方管一下賬簿或者混一個小管家。迎來的隻不過是無盡的嘲諷,說他考了這麼多次都沒有中狀元有什麼用?還有之前他也拒絕了一些人的招攬。因果循環。
“哎”長歎一聲,他毅然決然的放棄了找工作。“最好的工作就是自己當老板!再說我一介書生難道這都不行嗎?”自信的回到家,囑咐好母親並抓好藥,帶著一些錢就向著嶽土城去了。這個城是他在趕考時偶然發現的,當時恍惚間看到這裏的茶葉好像很貴。但又怕看錯,於是就來實地看看。路上的行程很是無聊,還好遇到了好心人帶了他一程。剛進城門,喧囂混合著嘈雜傳入耳朵。
要不是見過幾次大場麵還真被震住了。整頓一下衣裳,大踏步走進人群中。看了幾個攤鋪茶葉的價格比他們那裏足足貴了一倍有餘,而且這裏所賣的布料比他們那裏便宜了許多。“這不生意來了嗎?”強忍著心中的笑意,購買了幾匹布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又踏上了返鄉。
餘的錢坐了一輛馬車。來往一個月的路程硬是半個月走完。回家查看了父親的狀況,無恙後把布匹處理掉。也算是賺了一個路費。接著盡最大可能收購了茶葉,前往嶽土城。以比其他商家更加優惠的價格賣給茶販,這樣幾個月下來。賺夠了醫藥費,同時還買了幾畝地。
可樹大招風,這天剛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幾個用衣服包著頭的土匪。眼看局勢不對,他一下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對著一個土匪一拳打過去,這幾個月的經曆除了皮膚變黃了力氣也變大了。眼前的土匪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臉。一看還可以,接著又跑向另一個。這次卻輪到他吃驚了,銀光一閃雙手想擋一下。血已經狂飆起來,疼痛感傳慢全身。冷汗浸濕了衣裳,雙手不自然的鬥了起來。
突然後背傳來一股力量,身體向前倒去,吃了一嘴巴灰。“裝?繼續啊!”之前倒下的那個人踩著背,邊說邊吐了一口痰。心中被不甘與憤怒填滿。“難道我就隻能這樣了嗎?”他不由的回憶起之前的事情,如果當官了會不會就遇不到這些事情了,就不會為了生計而到處奔波,也不會為此而丟掉生命。他恨這天道,恨這世道,也恨自己沒用!他不想死!不知是哪裏來的力氣,猛的起身就往旁邊大山裏麵跑。
這裏是通往嶽土城的官道半路,路有兩尺寬。周圍是大山,裏麵地勢錯綜複雜。隻要逃進去,運氣夠好的話就能躲避他們的追殺。他的眼睛裏散發著希望的光芒,這是他的機會。這群土匪一看他向大山裏跑去,連忙也追了過去。就在他馬上跑進去的時候,突然裏麵的土匪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清哥!”頓時身形一抖,腦袋轉過去,眼睛裏滿是不可置信。
“你,你,你”還沒有說完,身體已經倒地。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刺激著他的神經,心裏已全是憤怒。清羽天狠狠的盯著眼前的土匪,他已經跑不起來了。被緊緊的按在地上。“清哥,這件事是我們不對,我們也命苦啊!誰都想賺錢養家當一個好人,然而我們不是你。沒有什麼腦袋,對經商不在行。有的隻有這一身的力氣。
清哥,這應該是我最後一聲叫你哥了。希望你在下麵不要怪罪我們,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誰願意當一個土匪?你放心我們的目的隻有你,家裏的老人會給他們留一點糧食。再見了”說完,矮壯男子拿著刀走了過來。清羽天縱是有萬千話語,也全部止於口中。他明白了,這是他的劫數。隻見白光一閃,刀已經砍了下去,血液從脖子上流下融入土壤。“嗯?發生了什麼”。
痛覺告訴著清羽天他還活著。“難道他們還想折磨我?一群畜生!別讓我找到機會,非把你們幾個廢了!”此時清羽天還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刀刃的另一邊一個白淨的姑娘半蹲著,大拇指和中指捏住了刀尖。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輛馬車停在了距離幾十丈的地方,還有人陸陸續續的過來。持刀土匪使勁想把刀落下,刀身卻紋絲不動,哪怕雙手緊握臉都漲的通紅。
“你們真有意思。”姑娘的聲音似春風。清羽天楞了一下,轉過頭,眼前從綠色變成了一張笑臉。“好美!”眼前的姑娘身穿銀灰襦搭配白色裙子,還用金絲繡了花紋。一雙柳葉眼柔情似水。“姑娘,我們和你不認識也沒有仇恨。現在當著我們的道,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如果現在離去,我們也當無事發生。如果硬要阻攔,隻怕刀劍無情!”領頭的低沉的說到。
“老大,怕什麼!去他全家,讓我去給她一點教訓!”旁邊拿著刀的土匪已經開始著急了。聽著小弟的話,土匪頭子心裏真想給他一拳。眼睛是不是瞎了,那個普通女人能單手捏住刀刃。今天是遇到硬骨頭了。思來想去土匪頭子覺得還是先撤為好,沒必要冒風險。“這位姑娘,既然你想救他,那就救吧。我們就先走了。”此話一出,周圍的小弟眼睛都快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