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一行人收拾好行囊,準備啟程,楊安終於被放了下來。
他雙手被一條銀白色的細長寒鐵鎖鏈捆綁著,跟在一匹純白的駿馬身側奔跑。
這匹白馬神駿異常,身上沒有一絲雜色,雙目炯炯有神。它輕盈地奔跑著,帶著楊安在草原上疾馳。楊安的身體在寒風中搖曳,感覺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裹挾著,倒也不算吃力。
鎖鏈的另一頭,牽在馬上的玉沫兒手裏。她身穿一襲紅裙,身姿雍容,看起來如同一位高貴的公主。她不時地拽動一下鎖鏈,每當這時,楊安就會適時腳下踉蹌一下,配合著她的玩鬧。
每當楊安踉蹌一下,玉沫兒就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聲音清脆悅耳,帶著一絲戲謔和得意。
\"哎,色坯子。\"玉沫兒突然扭頭對著楊安說道,\"你來大涼山幹嘛?\"
楊安看著這姑娘明媚的笑顏,竟忽然間有種欣慰,可算是記起來要查問一下自己這個蟊賊底細了。他不加思索,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在下林平,一直住在大涼山中,並非是來大涼山。\" 暗自腹誹這姑娘健忘,明明見過一麵,卻給忘了個幹淨。
若想混入這支隊伍,他原本的身份可不會被允許。俘虜更不用多想,雖然現在玉沫兒帶著他,可那是她玩性尚在,估計也是第一次真正跟人交手,對自己很有興趣。
但到了大涼山腳下,到那時就算是玉沫兒本人也不會讓自己一個外人跟著去尋寶鼎,畢竟她可是被齊裏哈爾委以重任的北元聖女,玩鬧歸玩鬧,做起事來不會像平時這麼不靠譜。
但有一個身份卻是他們求之不得,那就是熟悉大涼山的向導。
果然,玉沫兒聽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閃閃發光,興致勃勃地問道,“哦?那你一直住在大涼山裏是幹什麼的?”
楊安心中暗自好笑,臉上卻依舊保持著微笑,說道,“我是山中的一名獵戶。”
“哼,色坯子,壞坯子,又在騙人,山中獵戶可沒有這麼好的身手!以為我是好騙的小姑娘?”玉沫兒臉上被薄怒染的粉紅,手上猛然將楊安拽了一個趔趄,下巴微揚,好像在說自己很不好騙。
“等等,在下還沒說完。”楊安苦笑,等佳人停下了手上動作,又繼續說道:“我本來是涼州的一名武師,兩年前因為得罪了權貴,涼雍二州都待不下去了,隻能逃到千裏外的大涼山打獵為生,躲避仇家。”
“咦,你得罪的人是誰呀,能影響兩州,很厲害呀!”玉沫兒來了興趣,最喜歡聽這種曲折的故事了,跟話本子一樣有趣兒。
“涼州破虜將軍郭康。”楊安答道。
“哦,是他呀,蒙嶽的手下。”玉沫兒作為北元聖女,果然對涼州人事有些了解。
“我聽說過這個人,六品武者,一把金背大龍刀縱橫披靡,你能從他手下跑出來,挺厲害呀。”玉沫兒眼神一轉,含著狡黠,狀似不經意說道。
“郭康確實是六品後天境武者不假,但用的是一把镔鐵雪花刀,而且在下也沒等這人出手便逃出了涼州城。殿下不必試探了,在下沒必要說謊。”楊安不假思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