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帝來給我請安時,我說出了我的想法。
“皇帝,裕榮這些日子服侍哀家也算盡心,隻不過宮女二十五就要出宮,裕榮按年紀來算,離出宮的時日也沒幾年了,既然她能服侍好哀家,自然也就能服侍好皇帝,留在皇帝身邊,也就當留個貼心的人了。”
裕榮在旁聽到我的話,身子震了一下,險些打碎手中的瓷碗,我的話直白,她又怎會聽不出其中之意,惶恐的跪下,“奴婢身為卑微,還嫁過人,怎好侍奉皇上!”
皇帝顯然也是沒想到我會這樣說,不過也沒有反駁我,垂眸思索著我的話。
裕榮雖嫁過人又懷過孩子,這樣的身份會在後宮惹人非議,不過目前也隻有幾個人知道,皇帝隨意安排一個身份一切就好說了,何況裕榮還年輕,姿色也是中上,會唱曲會伺候人,日後位份不高也不是問題,有個常在貴人的位份,也能在宮裏好好過著日子,總要比外邊顛沛流離的好。
皇帝喝了一口茶,說道:“那就和紈馨一樣,封為常在吧,紈馨在永壽宮住,你和她住在一個宮裏吧。”
自綺安去了翊坤宮後,承乾宮也就空了出來,皇帝讓舒嬪搬進去住,承乾宮離養心殿比較近,也方便皇帝時刻傳喚她,現下永壽宮也隻剩下魏常在一人了,裕榮和她先後腳被封為常在,同住一個宮內,也好有個照應。
宮裏對新晉的魏常在和陸常在還是持有好奇的態度,魏常在是今年的秀女,被晉封是遲早的事,而陸常在年歲已然過了選秀的年紀,卻能跳過選秀這個步驟直接被封為妃嬪,對於裕榮的身份我已經讓人鎖好了消息,不會透露給別人,即便那些人再怎麼好奇,也不會特意去問,畢竟裕榮的後麵有我在,也是皇帝親封的常在,是否會向魏常在一樣得寵,誰也不敢多言。
如恩在知道裕榮是晴芙的親信後,也不禁感歎,“沒想到這麼多年,居然能看到晴芙的親信,晴芙是個忠仆,隻可惜沒有福分陪太後一起走下去,日後希望陸常在可以伴在太後左右,盡心侍奉。”
不久後魏常在就封了貴人,與舒嬪在宮裏平分春色,嘉妃和純妃恩寵不減,唯有恩寵盛極一時的怡嬪,開始銷聲匿跡。
不過她不會止步於此,在得知裕榮也是蘇州人後,就開始拉攏她。
“本宮與陸妹妹是同鄉,以後來往也方便些,你隻管叫我姐姐就好,本宮也當你是妹妹一樣對待,日後咱們也是個伴兒。”
怡嬪溫善可親的微笑也隻能對裕榮有作用了,起初裕榮也是把她當做自家姐妹一樣看待,不過很快發生的一件事,就讓裕榮看清了怡嬪的嘴臉。
入冬時分,在府裏宮裏伺候如恩多年的晴芷去世了,如恩悲痛的生了一場病,好幾日都沒起床,皇帝也是以貴人禮儀給晴芷下葬,弘晝得晴芷多年照顧,更是親自主持了她的葬禮,葬禮上晴蕊和幾位女官都在悲痛的同時,坐在宮裏的怡嬪不屑的撇了撇嘴。
她身上的紫色狐毛坎肩還是前年她生辰皇帝賞的,她也記不清皇帝有多久沒賞賜她料子了,從前一個冬天能做出好幾件坎肩,而現在,這件穿了好幾次毛領都有些發黃的坎肩還在身上穿著。
她假裝不經意的理了理領口上的狐毛,剝了一個有點不新鮮的橘子,咬在嘴裏味道發澀,她也裝作很美味的樣子,對坐在她宮裏的裕榮說道:“一個宮女沒了,也值得這麼大的排場,還用的上和親王去主持喪儀嗎。”
裕榮不讚同她的想法,搖頭道:“晴芷姑姑服侍裕貴妃多年,也是看著和親王長大的,送一送也是情理之中。”
裕榮當然知道晴芷和晴芙從前是要好的姐妹,這樣說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不過怡嬪可不這麼想,當上皇妃的她眼界自然高人一等。
“妹妹可太小看這些奴才了,你稍微對她們有好的臉色,她們就會騎到你的頭上來,到時候想管教都管教不了,便是太後身邊從前的大宮女佳兒,就是仗著太後的寵愛,在我封嬪的宴席上,將一碗濃湯撒到我的身上,害我手腕留了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