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綺走後，飛花瀑便隻剩下我與雲漣。
“小羽……”
“師兄……”
我剛想與他說我的心意，沒想到二人竟一同開口。
“小羽先說吧。”
“師兄，其實，我心裏真正愛慕的人，是楚。”
聽到這句話後，雲漣的眼裏閃過一絲冷冽，那是一種極端且病態的占有欲。
但他很快便恢複成了平日裏溫柔的模樣。
“以前，是我不懂情愛，再加上礙於楚的身份，顧慮頗多。我極力說服自己不去想和他的感情，可是當他一次次出現在我麵前，心動和臉紅是騙不了人的。我對師兄，隻有兄妹之情，並無其他。”
“小羽可想好了？我們的婚約，若你不願，我並不會強求。隻是，這一世的楚，不知道何時會想起自己南榮辰楚的身份，我怕他會破壞你的劫。即使他沒有，待你曆劫成功後，我們與他便是對立麵，你們也絕無可能。”
“師兄，你所說的，我都已想過了。我隻求與他做這一世的眷侶，曆劫成功後，若夜族來犯，我與他相見不識。”
“那你可知，南榮辰楚有一個未婚妻？”
我一時震驚，思緒未轉換過來。
難道是那個優兒？
“師兄怎知？”
“萬年前，荼光將軍為替天昊戰神討一個公道，血洗夜族，誤傷了銀蛇族大公主鍾離優。而這位公主，與南榮辰楚從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早已定下婚約。荼光將軍，則是我們白虎族的首領之女，南宮荼光。”
“夜族因此生事，白虎族險些被全族關押於洗神獄，永世不得離開。因青丘先祖極力作保，天帝忌憚青丘勢力，這才作罷。隻是，兩族從此削去神籍，淪落為妖。”
聽了雲漣的話，我恍然大悟。
難怪娘親曾說，萬年前青丘塗山氏對白虎南宮氏有再造之恩。
若沒有青丘先祖作保，在洗神獄那樣的地方待著，白虎族恐怕早已不存於世。
我與南宮朗月的婚約，許是那時便已立下。
“有婚約的是南榮辰楚，而和我相愛的，是凡間的楚。凡間的一切如黃粱一夢，於我們妖來說，隻是漫長妖生裏的一段微不足道的小節點。若他回歸夜族後，以與我的這段故事為恥，那我便再不出現。”
“小羽，你可有想過，你既已得九尾，卻遲遲無法曆劫成功，有可能就是因為楚？”
我明白師兄想說什麼。
他是想說，神羽開啟輪回鏡時，南榮辰楚強行闖入，重傷我與南宮朗月，這才導致我內丹幾近碎裂，無法成功轉世為凡人。
楚就像一個錯誤。
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我的劫裏，和我產生了不必要有的羈絆。
“也許，他本就該出現在我的劫裏。師兄，不要傷害他。”
雲漣的眼裏滿是複雜情緒，但終是拗不過，無奈地點了點頭。
“小羽，師姐所說，你要謹記於心。我懷疑你體內的異樣與萬年前你爹的死有關，但這目前隻是我的猜想。白虎族式微，我的勢力無法滲透，隻有等我回到白虎族之時，才能查明。”
“好。”
“你們在這聊什麼呢，讓我一頓好找。雲羽，掌門找你有事，速去。”
歡之仍是一身粉衫，但一改往日的雙發髻，而是像我一樣，將頭發放了下來，簡單地插著一支桃花發簪。
她邊說著，目光從我身上掃過，便再也不願看我。
女子的心思啊，可真是好猜。
“小羽，我陪你去。”
“誒，雲漣師兄，掌門吩咐隻見她一人。”
雲漣剛要動身，便被歡之攔下。
“師兄，我自己去便可。”
我看著身後明明十分鬱悶，可又拿她毫無辦法的雲漣，和張開雙臂攔下他去路的嬌小身型，一時竟覺得好笑。
沒想到師兄也有今日。
來到掌門殿內，她仍是那般不羈模樣，慵懶地斜躺在殿上。
察覺到我來，她起身坐了起來。
“掌門喚我來，所為何事？”
“你可知，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你爹。”
我瞬間楞在原地。
“掌門，認識我爹？”
“夜族曾經威風凜凜的大殿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她頓了頓，繼續說：“你在幻境所見，有一半是天昊的記憶，還有一半，便是你爹南榮景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