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聽錯。

太後還未表態,一聲高亢的成年男聲憨憨的傳來:“嗚嗚嗚,我要下馬車,我要出去玩,我要告訴太後,你們都是壞仁,我要吃桂花糕,吃糕糕!”

憨憨的語氣,幼稚的舉止。

這個聲音一出來,大家都知道,是那個傻王肅清王無疑。

全城貴女避之不及的傻王,如今有人自動送上門衝喜。

在場的人,都覺得明非綰是被退親後受了刺激,才會破罐子破摔,要給傻王衝喜。

太後看了眼嬤嬤,讓她去安撫那個不知輕重,不分場合大吵大鬧的傻孩子,免得被人詬病。

可憐她英勇善戰,玉樹臨風,器宇軒昂的孫兒,三年前被人暗算,傷了腦袋,變得如此癡傻如同三歲小兒,成為皇家的笑料。

禦醫們束手無策,隻能求助它法。

有人建議衝喜。

太後心疼肅清王,半年前傳出衝喜一事,誰知那些人竟然嫌棄肅清王是個傻子,別說是嫡女,就是庶女都不舍嫁入肅清王府衝喜,適齡女子,紛紛私下定親,為的就是防止衝喜。

可見肅清王這個傻子多不被人待見。

如今有個自投羅網的,太後心思一動,立即點頭:“成全,哀家成全明小姐一片癡心。”

就怕慢了一步,人家後悔,她去哪找一個願意衝喜的?

永陵侯府。

“糊塗!”永陵侯氣得摔了茶盞,恰好摔在明非綰麵前,碎片濺了一地,恰好有一片碎片濺明非綰裙擺上,被她隨意的拂去。

永陵侯指著明非綰的鼻子,渾身發抖:“孽女,當初為何不和你母親一起去?”

“女兒不孝,多活十年惹了父親礙眼。”明非綰神色淡漠,說出來的話,能把永陵侯氣昏過去,一怒之下,手抬高,就要扇明非綰一個耳刮子。

明非綰冷漠抬頭,麵向永陵侯,清淩淩的眸子透著幾分譏誚:“父親這巴掌下來,若是被太後知曉,怕是會認為父親不願意和皇家結親。”

永陵侯府本就不願意讓女兒嫁給肅清王那個傻子。

若是三年前,他們還樂意成為皇親國戚。

可惜現在的肅清王,不僅是傻子,身上還背負著十萬將士的冤屈。

有人告發,三年前那一戰,是肅清王失誤,才導致十萬將士被雪崩掩埋。

要不是證據不足,就算傻了,也沒今日的肅清王。

他最好傻一輩子,還能撈個傻王當當。

若是哪天清醒,亦或是查出那十萬將士,真的和肅清王有關,肅清王便是罪人,背負十萬冤魂的大罪人。

如今的肅清王,誰敢沾惹?

永陵侯府躲避不及,偏偏養的女兒,竟然求著衝喜。

想到這,永陵侯臉都綠了,巴掌快碰到明非綰的小臉時,在她挑釁的眸光下,氣得一巴掌拍茶幾上:“反了,真是反了!”

“來人,把這個不孝女關起來,什麼時候肅清王府來抬人,什麼時候給一口吃的。”永陵侯道:“別讓她死了。”

明非綰知曉,她這個父親,怕是不會讓她活著嫁入肅清王府。

拒婚不可能。

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死。

這樣一來,就可以擺脫衝喜這件事。

明非綰在心裏嗤笑一聲,麵上卻一副待嫁女的喜悅模樣:“孩兒的親事便有勞父親繼母,特別是繼母辛苦,我母親的那些嫁妝,勞煩繼母規整一番,非綰要帶去肅清王府。”

繼母宋氏:“......”

永陵侯捂著心口,臉色要多難看多難看。

這十年,繼母麵上對自己無微不至,實則自私自利,一切謀劃,都是為了她的兒女,否則也不會拿了傅硯川的好處給自己的兒女鋪路,輕鬆的答應兩家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