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芬提前被城裏的兩個兒子給接走了,臨行前,夏聽嬋信誓旦旦,保證自己能照顧好自己,李玉芬才不大放心的離開。

此時屋內除了她細微的啜泣,別無它聲。

嚴穆無奈,熬出點他不擅長的性格,試圖哄她:“不哭了。”

“嚴穆,”夏聽嬋抽抽鼻子,“我阿婆不在家,我害怕。”

“......”嚴穆真的拿她沒辦法了,他耐心問,“想讓我做什麼?”

夏聽嬋咬著糯糯的哭腔:“你陪我。”

“......”

“你不許關機,”夏聽嬋生出兩分刁蠻,“我給你發信息...你能不能注冊個微信號呀。”

嚴穆默了默:“好。”

“嚴穆,”夏聽嬋舍不得掛,小聲碎碎念,“我以後都聽你的話,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

長久的沉默。

直到某一刻,電話那頭傳來的男聲略微低啞,帶著夏聽嬋分辨不出的情緒:“別學我,不好。”

若夏聽嬋跟他一樣,那當年他躲在南康肯德基時,就不可能過來搭理他。

她這種性格,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

他不應該將自己的這種價值觀傳達給她。

兩人生活的世界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她很好。

是他,在黑暗裏久了,道德底線越來越低。

“我不,”夏聽嬋跟他撒嬌,“我聽你的,你不管的我也不管。”

“......”嚴穆額角抽了下,“該睡了。”

好不容易抓到他,夏聽嬋不願意掛電話,直到嚴穆說要注冊微信,她巴巴的說等他五分鍾,然後給他信息才結束。

五分鍾後,夏聽嬋的通訊錄裏添加了嚴穆剛注冊好的號。

她趴在被子裏,將相冊裏的成績單發了過去:【我考試進步了,快誇我快誇我。】

嚴穆打字很慢,那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

夏聽嬋連著兩條又發了過去:

【你都沒有看見我跳舞。】

【後來每天都有男生跑我們班塞情書給我。】

那頭的“正在輸入”忽地停了。

幾秒後,一條語音信息發了過來,點開後,他嗓音一如既往的嚴肅:“然後?”

夏聽嬋嬉皮笑臉的回他:“我都給還回去啦。”

她手指頭在相冊裏摳摳巴巴,最後,將她用嚴之平手機拍的照找出來,遲疑短瞬,她點了發送。

發完後,她臉頰飛上一點紅,忐忑的等他回複。

她急性子,不過等了幾秒便受不住了,率先問:【好不好看?】

又開始顯示“正在輸入”。

夏聽嬋恨不能飛過去,掰著他手指頭教他打字,這樣磨磨嘰嘰的,熬的她耐心都沒了。

終於,嚴穆回了個字:【嗯。】

夏聽嬋有點傻眼,她劈裏啪啦:【你要說,好看,不許隻說‘嗯’。】

似乎是放棄了打字,嚴穆又發了語音,已經深夜,他聲線壓著,低沉中又仿佛含了笑:“別鬧,該睡了。”

夏聽嬋磨他:“不想睡,我還有好多事沒說。”

沉默。

嚴穆:“那你說,我聽著。”

夏聽嬋窩進被子裏,手機放在臉旁,絮絮叨叨的將這段時間發生的大小事一一說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