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臉嬌俏可人,講完那句話後,也沒期待他的回答,自顧自把試卷折疊起來,擺出一副老娘不做了的架勢。
沉默。
嚴穆居高臨下,瞧住她的動作,若有所思地問:“試卷很難?”
夏聽嬋啪的一下把筆扔進書包。
“......”嚴穆頓了一秒,又很直男地擠了句,“難到把自己氣著了?”
夏聽嬋:“......”
誰tm會被難題氣到?
她把書包拉鏈拉上,蹭地起身,抬頭時,假惺惺地笑:“嗯。”
嚴穆的視線探進她眼底,試探性地問:“那我把嚴之平喊來?”
“......”夏聽嬋眼睫眨了眨,“不用麻煩,我自己回去找他。”
她抓起書包肩帶,故意似的,把書包甩出弧度,從嚴穆肩頭撞了一下,又皮笑肉不笑的道歉:“呀,這書包不長眼,沒打疼你吧?”
“......”嚴穆眉心跳了跳,伸手接過她書包,“別鬧,吃飯了。”
夏聽嬋低下眼,看向他骨骼嶙峋的手背。
她抿抿唇,沒再發小女孩脾氣。
誰也不欠她的。
她憑什麼用自己的負麵情緒去影響他人。
“需要我幫忙嗎?”夏聽嬋恢複正常,“我什麼都會做。”
嚴穆表情沒有變化,視線定在她臉上幾秒。
須臾,他情緒不顯山不露水,沉聲說:“拿筷子。”
夏聽嬋點頭,從他身側越過,又去了廚房。
在門口時,恰好撞見端盤子出來的蔣溪,似乎是聽見嚴穆的吩咐,蔣溪下巴往後扭,熟練地補充:“餐具在消毒櫃裏。”
莫名有種女主人的姿態。
夏聽嬋往旁邊站了站,給她讓出位子:“好。”
等蔣溪去了餐廳,夏聽嬋找到消毒櫃,想了想,還是拿了四雙筷子和勺子。
留一雙做公筷和公勺。
剛走到廚房門口,發現忘記拿湯勺,夏聽嬋又折返,從櫃子裏找出湯勺。
廚房到餐廳就幾步路,但因格局問題,廚房的牆壁比餐廳要往外延伸幾公分,因而視線之間有壁壘。
不像站在客廳就能清晰看到廚房與餐廳的情況。
夏聽嬋拿著餐具走到廚房門口時,聽見蔣溪在輕聲說話。
說話內容和她有關。
蔣溪的聲音似乎刻意放輕了:“從沒見你身邊有過姑娘,喜歡啊?”
夏聽嬋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她是個小朋友,”嚴穆嗓音平直,不夾雜任何感情,“該好好上學念書的年紀。”
蔣溪梗住。
說來,她能進到嚴穆的房子裏,是托了嚴之平的福。
嚴之平的媽媽蔣華是自己的堂姐,因這層姻親關係,嚴穆對別人冷淡薄情,對她們家卻願意來往一二。
後來兩家的房子又買在同一個小區,見他始終一個人來來往往,蔣溪父母便會挑他在的時候多做些吃食,吩咐蔣溪送來。
嚴穆的性格蔣溪多少清楚,他不愛與人爭辯,被人誤解時更懶得解釋。
一個將所有事都悶在肚子裏、還能平靜對待他人的男人,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強大,蔣溪在嚴穆身上能窺得幾分。
但此刻,她感覺嚴穆不耐煩了。
因為她的那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