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嬋仔細琢磨半晌這句話。

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就好像,嚴穆是在借這種方式告訴她,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別人的錯,都和她無關。

這種理解,讓夏聽嬋有一種被偏袒的包庇感。

是的。

偏袒和包庇。

沒有任何條件的那種。

夏聽嬋轉轉手裏的筆,悄悄抬眼覷他,嚴穆坐在對麵沙發,茶幾上擺放著斷了臂的星際熊,他正在配膠水,配完後,又拿起磨砂紙輕輕打磨斷臂處的不平滑。

這一係列瑣碎的事,他做的耐心,不慌不忙的,遊刃有餘的姿態。

已經是午後,客廳裏光線漸漸偏暗,他恰好背著光坐,將最明亮的一塊位置讓給了她。

半明半暗的角落,他全神貫注,嶙峋的手背上,屬於成熟男人才有的骨骼脈胳明顯。

那種力量與荷爾蒙的氣息交織,又與他在細心做的事完全不沾邊。

像是兩個極端。

卻在交彙時,碰撞出性感又誘人的氛圍。

夏聽嬋目光直勾勾地定在他手指握住的星際熊上,她腦海中浮出一個孟浪的念頭。

如果被他寬大手掌珍惜握住的,是她的手,就好了。

“......”這個念頭一起,夏聽嬋手裏轉動的筆啪嗒落了。

嚴穆淡淡抬眼:“轉累了?”

“......”

這話好像在訓她。

夏聽嬋癟癟下唇,把筆撿起來,沒等她答話,嚴穆肅著聲:“半個小時,隻寫了兩道選擇,需要我一題題地盯?”

“......”夏聽嬋嘴角抽了下,囁嚅,“你說話怎麼跟我媽一樣。”

而且駱眠荷隻在她小時候寫作業磨蹭才講過這話。

長大後就交給輔導班的老師,而老師都是以鼓勵為主。

這種話,夏聽嬋許久沒聽過了。

嚴穆皺眉:“專心點,寫完了送你回家。”

“......”夏聽嬋愣了,“不能在這住啊?”

嚴穆默了默,他音調很淡,無情又幹脆:“不能。”

微弱的光線下,他眸子如一汪深潭,教訓熊孩子的口吻:“夏聽嬋,你跟我講講,能隨便跟男人住一屋過夜?”

“......”夏聽嬋再次無語,“什麼男人都不行?”

嚴穆似乎被氣到了,他表麵波瀾不興,摁著火回:“不行。”

夏聽嬋恍然大悟:“我爸也不行?”

“......”嚴穆頭痛,“除了你爸...你親哥、親弟...”

夏聽嬋瞅著被她氣到語無倫次的男人:“親老公也不行?”

“......”

夏聽嬋眨巴眨巴眼,一雙杏眼古靈精怪:“你放心,親老公也不行,以後我親老公有意見,我就讓他來找你算賬。”

嚴穆額角抽了抽。

不是他說。

他真的很想揍她一頓。

偏她一點都不怕他,還膽大包天地說:“寧棟你還記得吧,就那個把車開坑裏的大傻瓜,我倆是發小,我從沒在他家過過夜。”

說到這,她唇角上抬,笑的又甜又諂媚:“那是因為對方是你嘛,要是別人,我才不會這麼問。”

“......”

-

星際熊修完後,要等待膠水晾幹,嚴穆移了位置,坐在夏聽嬋身側,像他之前說的那樣,一題題盯著她寫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