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聽嬋感覺好笑。

她從不相信算命先生的話。

什麼她是帶著財運來的,家裏的公司是因她才壯大起來。

但她也知道,這種無稽之談會讓夏建樹在陷入困境時,成為公司瀕死之際的一根浮木。

隻是把她接回去而已。

若公司能起死回生,他等於賺大發了。

可夏聽嬋很清醒,她回去後,如果公司業務能好起來,一切都好說。

若是好不起來,在那個有後媽、後妹和後弟弟的家,她落不到一絲好。

痛打落水狗,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下場。

胡思亂想間,夏聽嬋沒走小路,她不知不覺地走到了回收站門前。

許久沒經過這裏,往日記憶猶新堆滿廢品的院子被清空一半,另一半的院牆已經被挖掘機推平,似乎是要往隔壁延伸,製造出更大的場地。

這一幕落在夏聽嬋的眼裏,極為陌生。

她怔在原地。

忙碌已經告一段落,大概都回家吃飯了,院裏院外都靜悄悄的。

茫然片刻,後院一道高大的人影彎腰而出,視線不經意掠到她身上時,夏聽嬋不由自主地彎起唇角。

見她站在那兒發呆,嚴穆眉峰鎖住,他大步上前,仔細打量她。

雖然生活在同一個鎮子,卻已經幾個月沒見過。

“怎麼沒回家?”

夏聽嬋垂下腦袋,輕輕聲應他:“這就回。”

“......”嚴穆喉頭發澀,雙手撐在膝頭,彎腰尋她的視線,“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夏聽嬋眼睛瞬間紅了,她扭過臉,尾音不明顯的哽咽:“我走了。”

說著,她沒再停留,背著書包往前走。

眼前黑影沉下,擋住她的去路。

嚴穆盯住她,沉聲問:“出了什麼事。”

“嚴穆,”夏聽嬋輕吸鼻子,悶悶的,“你家牆怎麼沒了?”

“......”嚴穆的視線定在她眼睛上,“擴大場地,就推了。”

夏聽嬋抬頭,撞進他不明的眼底:“哦。”

“......”嚴穆額角抽了下,試探著問,“不喜歡?”

夏聽嬋沒吭聲。

嚴穆也沒催促她,耐心地等著。

他能察覺到她今天心情不大好,情緒很不對勁。

“嚴穆,”頓了半晌,夏聽嬋攪了攪手指頭,“那麵牆,有我畫的畫呢。”

“......”

夏聽嬋覷他兩眼,見四周沒人,她伸手往另外半邊沒來得及推的牆壁指了指:“就那邊拐角。”

是某次嚴之平幫她補課時,她閑來無聊,拿雕刻刀雕出來的。

嚴穆垂眸,漸漸溫情的目光向下攫住她。

“這邊不推,”他鼻息透出一絲淡笑,“留著,嗯?”

夏聽嬋抿唇,她杏眸逐漸清亮,抑鬱的情緒退去後,後知後覺地浮起羞臊。

天氣越來越熱,她穿著學校的長款校服,袖子捊到肘部,露出一截嫩藕似的小臂。

圖省事,一頭長長的秀發隨意紮成丸子頭,鬆鬆垮垮的,碎發在她滿滿膠原蛋白的臉頰飄來飄去。

青春洋溢的氣息濃到冒了出來。

嚴穆唇角翹了翹:“高興了?”

夏聽嬋驕矜地點頭:“嗯。”

她舔舔下唇,白皙的臉飛上一點紅暈,像最漂亮的春景般,誘人奪目。

“嚴穆穆,”她黏糊糊的,“我今天...能給你發視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