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還講不講道理。(1 / 2)

嚴穆冷峻的眸子掃過,何明感覺骨肉都被刀子刮了一遍。

他不敢含糊,仔細回想:“從這出發時還在的,要麼掉車裏...”

說到這,他聲音漸漸減弱,難免狐疑到蔣溪身上。

見瞞不住,蔣溪強撐鎮定:“遇見妹妹了,招呼她上車,結果小姑娘鬧脾氣,把香包要走了。”

“......”何明猛地回頭,瞠目結舌,“你遇見小知了了?”

蔣溪:“是啊,小姑娘淋的一身水,還頑皮的往水坑裏踩,也不聽勸。”

“蔣溪,”嚴穆唇角翹了下,似笑非笑,“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

夏聽嬋最多就是無視。

她不會上前把香包要回。

男人目光寒涼,幽森中迸出狠意,蔣溪撐不住,有些瑟縮。

她咽咽喉嚨:“不相信,你可以去問妹妹。”

嚴穆唇角依然勾著,眼底卻無一絲笑意:“我早上出去見了個人,放了支錄音筆在車裏,忘記關了,你猜,它會不會錄到什麼。”

“......”蔣溪一時沒踩穩,高跟鞋踉蹌一小步,“嚴穆...”

嚴穆眸子淬著冷戾,一字一句,不講情麵:“蔣阿姨,希望你自重。”

語畢。

整個場麵頓時凝固。

這是嚴穆頭次喊她“蔣阿姨”。

雖然蔣溪輩分大,但幾個人一起長大,年齡又差不多,沒人在意這些,都以名字互稱。

而嚴穆特地把稱呼擺出來,不僅在兩人之間劃了條涇渭分明的線。

怕是連蔣家都不會再來往。

蔣溪臉色青青白白,泫然欲泣到險些站不穩。

車子如同匍匐的野獸,從停車場嚎叫著離開。

何明眼神複雜:“蔣溪,你看不出穆哥的心頭肉是誰嗎?”

-

從市裏開往四方鎮的途中,嚴穆聽完了那支錄音筆裏的內容。

他表情越來越沉,到最後如瀕死的魚,連掙紮都沒了。

阿婆讓他做狠點。

徹底絕了夏聽嬋的心思。

語言是一把雙刃劍,傷她的同時,也紮進他的心髒。

但蔣溪算什麼東西。

然而他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能去做任何彌補。

無能為力的狀態。

車子濺起一路水花,嚴穆苦笑。

他這輩子,啃過別人丟掉的饅頭,穿著破爛、推著平板車挨家挨戶收廢品,喝野外的髒水喝到奄奄一息,種種狼狽的樣子都經曆了。

但從未有一種。

像今天這樣。

讓他感覺,窩囊。

車子停在四方鎮的公交站台,嚴穆淋雨下車,從站台開始,往鎮子裏走。

依他對夏聽嬋的了解,那小丫頭在這種時候,絕不會把香包留著。

她會毫不留情的丟掉。

雨勢未減絲毫,到處都是泥濘,兩邊河道積了水,憑嚴穆再好的眼神,也未必能輕易找到。

他站在水坑裏,閉了閉眼,眨掉砸在臉頰的雨水。

再度睜開時,他眸中有些許溫情。

是他忘了,那小丫頭在某些事情上極有原則。

垃圾,她隻會丟到垃圾桶。

想到這,嚴穆沒作停留,邁著大步往鎮子裏走。

出口那兒擺著兩個綠色的塑膠垃圾桶。

嚴穆掀開蓋子,修長的手指在裏麵翻弄。

因大雨,出來扔垃圾的人並不多,很快,他就在邊緣的桶裏找到了。

粉白的香包髒汙不堪,嚴穆將它珍惜地握進掌心,他悄無痕跡吐了口氣。